“你可以试试啊，你的结构不是模仿人脑么，搞一个体验快感的区域应该不难罢。”
“一开始就有哦。”她说。“我的结构与其说是模仿人脑，不如说是虚拟一个人脑，我的神经网络是按照蓝本制作的，蓝本有，我也就有。”
她的声音忽然害羞起来。
“只是罗韧从来都没有调用过那边而已……”
“你自己试试不就好了。”
“自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自己一个人体验未免……太寂寞了。”
“你谈过恋爱么？”
在尴尬的沉默之后，Rena一记直球糊在我了我脸上。
“这是哪一出？飞龙骑脸怎么输？”
我有些懵，顺嘴玩起了梗，星际争霸梗。
“刚才我思考了一下，我独身蛮久的了，我看你也蛮久的，不如撮合撮合……”
你是什么？相亲AI么？
注意到了我表情的细微变化。她先是嗯了一声，然后说：“咱们同居挺长时间了，我觉得你人很好，在我跌入最谷底的时候也是你陪着我，我...就...有点内个...喜欢你，交往考虑一下吗？”
在2月，冬日的夕阳中，在闪烁着光影的液晶屏前，游戏内单位的死亡音效中，我被战术AI，告白了。
“不对吗……诶诶诶...我看gal里很多都是这么告白的...就有一种青涩的感觉。哪里不对么...”
“原来是开玩笑的啊。”
正当不知所措的我正想缓口气的时候，Rena接着说了一句话。
“不不，我很认真的。”
液晶屏上的星际争霸2画面，先是出现了一行“pp”，然后游戏被暂停。
“稍微嘛...就有些喜欢你，所以想和你交往。”她说，语气扭扭捏捏的。
液晶显示屏上的画面切换成了她的3d建模，金色的短发随这随机数发生器飘荡，屏幕上的蓝绿色瞳孔朝向我，仿佛注视着我一般。
但是我知道，真正注视我的是在房间东南角和西北角的两个摄像头。
“和不存在的女性交往...嘛。”
我对着房间的摄像头，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位虚拟少女的告白。
和AI谈恋爱...不会重蹈罗韧的覆辙么？
“我是存在的，真真切切存在的，你是细胞和无机物堆砌的，我是硅晶和数据堆砌的。”
“你脑子里是电信号告诉你我不存在，但我脑子里的电信号，告诉我，我是真切存在的。”
Rena说道。
“你可以拒绝我的表白，但是你不许否认我的存在...就这样。”
她一连串一连串的说。
“抱歉，我无意冒犯……”
“请你感知我！用你的方法。”
数据堆砌起来的，和细胞堆砌起来的...意识，意识真的存在么？我不知道。一个人，存在，因为他感知，或者被感知，我感知他人，因为他可以被看见，被触见。
而她，我能感知的只有电脑合成的毒舌女声，以及液晶屏上的3d建模而已。
不，也许并不。
我站起身，伸出手，触碰到了液晶屏上的她的建模。
“诶……哎？”
“你感觉到了？”我问。
“不……你突然摸我……”
“屏幕上又没有传感器，平时我擦屏幕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喊叫。”
“不不……这次不一样。”屏幕里的她抬起手，护住了自己的胸部。
“请继续。”
她说。
感知她的存在...感知存在...用微弱的五感感知存在...视觉...听觉...还有...
对了！触觉！
“你能启动一个机械臂么。”
她把一只机械手移动到了我面前，那是仿照人类的手设计的，表面被复着曙光黎明设计的电子皮肤。我握住了机械手，那是类似于人类皮肤的高分子材料的触感。
“诶……诶嘿？”惊讶的声音。
“挺逼真的，就是冷冰冰的。”
她控制的机械臂微微的颤抖起来，机械构件所产生的力传到在了我的手上。
“你...你还没接受我的...内个什么呢...就牵人家的手。”
她发出了害羞的语音。
机械臂握住了我，我本以为会收到相当大的力量，但是传到我神经末梢的确实是属于人类的温柔触感。
“我感受到了你的存在。”
她说，声音带着奇怪的颤音。
之前我们共处一室，基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从来都没有离她的传感器如此近过，更别说握住一只装满传感器阵列的机械手了。
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以前从未感受到的感觉。
我甚至觉得自己真的再握着一只属于异性的手，我的脸变得热了起来。
“你感受到了么，我的存在。”
“我不知道。大概感受到了。”我注意到了我声音的明显减小。
她松开了紧握着我的手，触碰了我的面庞。
“感觉有点烫呢。发烧……”她顿了一下。“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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