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话音刚刚落下，林华的表情就蓦然沉了下来，表情变得格外严肃认真起来。
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和犹豫后，林华开口了：
“我的第一个问题，……你见过天理吗？”
钟离似乎没有想到林华一上来就是这样的问题，以至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而林华似乎也不着急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完就好整以暇地端坐着，好像问出问题的不是他似的。
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钟离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起来：“这……是你的第一个问题？”
林华点点头，表现得很认真，明显不是在开玩笑。
见状，钟离的表情更怪异起来，他深深地注视了林华好一会儿，似是有些好笑地轻轻叹气：“你还真是积累了不少麻烦的问题。……我已经预感到接下来问题的麻烦了。”
“如果不方便回答，你也可以不回答。”林华显得很善解人意。
钟离却是知道如果在自己这里得不到答案，林华说不定会做些不太好的事情，于是在又经历了短暂的思索后，钟离给出了自己的回答：“这个问题还不算很难，我的回答是……没有。”
“一次也没有见过吗？”林华微微挑眉。
钟离嗯了一声：“在我活在这个世界的六千年来，还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天理亲自出手干预的，而目前天理的状态，就算我不说你应该也能猜到。”
林华回忆起在日月前事里的经历，犹疑着颔首：“……的确很糟糕。”
在那座神殿里，林华可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神殿里只有几个破碎的雕像和一个安置在神殿中央的灵柩，不止如此，在和那声音的试探里，林华还记下了一个很值得怀疑的点。
那个男人说过，他连伤害自己都做不到，更遑论自杀了。
这一点也说明了这个男人的处境很糟糕。
林华为此还猜测过男人是不是受到某种东西的挟持才会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
不过，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林华也不会对天理妄加判断，之所以在钟离面前打出如此直球也是因为他断定这个阶段的天理没办法干涉太多地面的事情。
否则那老家伙也不会每次都让自己去天空岛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林华慢悠悠换了一个姿势，看着钟离缓缓端起面前的茶盏，轻飘飘道：“天理一共有几个？”
钟离喝茶的动作猛然一僵，略微滚烫的茶水刺痛了他的味蕾，他却看上去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林华双手端正的放在腿上，脸上似笑非笑。
“……当然只有一个。”钟离半晌才慢慢放下茶盏，拿起一旁的餐巾轻轻擦拭了一下流淌到衣服上的茶水。
对于林华的这个问题，他着实猝不及防。
但同时，钟离也不得不承认，林华的这个问题引起了他的一些怀疑。
似乎还觉得钟离今天失态得不够，林华又继续慢悠悠问道：“那有没有可能，现在站在台前人人喊打的那个天理……其实是个假的？”
钟离：……
身为一个活了六千余年的神，钟离觉得自己过去六千年所经历的一切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今天来得惊险。
也不知道林华这家伙到底从什么地方积累了这么多要命的问题。
“算了，看来有关天理的事情你知道得也不多，那不如我们换个话题，来谈谈传说中的执政吧。”没等钟离的回答，林华摆摆手，笑了起来，用轻描淡写的话说出了一句让钟离更加无奈的话。
什么时候，执政也已经成为凡人们谈话时可以随意提及并知晓的存在了？
“有关天上执政，钟离先生有什么了解？”林华询问起来。
钟离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他慢慢再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脸上的表情颇为无奈：“画师先生，在下现在只是一介凡人，从何了解那所谓的天上执政？说不准三碗不过港的田铁嘴知道的都比我这样一个闲人多。”
听出钟离不想提这个话题，林华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话题：“既然如此，那我们来聊聊璃月现存的仙人们吧？”
钟离眉头很轻微地皱了皱，犹豫了两秒将茶盏放在桌面上。
陶瓷茶盏在木桌上发出沉沉的笃的一声，在这个氛围下显得颇有几分刺耳。
林华则从这一声中听出了一些明显的不满，紧接着他就听到钟离道：“画师先生，现在的璃月是人的璃月，那些所谓的仙人……还是让他们继续隐居尘世比较好。”
这句话带着强硬的态度。
自从卸下重任后，钟离就再也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同人说过话了。
他一直秉持着既然要入世就应该遵守人类之间的规则的原则，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连续在林华面前破了例。
“钟离先生是这样想的？”林华看上去没被钟离吓到，只是他的话却委婉了不少。
“既然这是您的意思，那看在我们契约的份上这个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林华淡淡说道，紧接着话锋却突然一转，“不过，仙人之外的存在应该就不归您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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