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时间不对了，就是晚了。根本没必要。
陈如瀚着急，“你没被她欺负吧？”
沈心怡笑了笑，“陈叔叔以为谁都是晴雪大小姐吗？我并不需要别人照顾，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而且，我法律上的母亲，怎么会欺负我？”
法律上的母亲？陈如瀚灵光一现，“你是说......”
“我跟陈宗华结婚了。”他多激动，她多平常。
“结婚？你们什么时候结的婚？”陈如瀚突然想起，“你们这些小孩子胡闹，结婚那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好好操办！宗华他也不懂事吗？”
“因为他不像有些人，结婚只要两情相悦就够了，而不是盘算得失。”
陈如瀚叹了一口气，自认有错在先，“这样，你的事，我去跟宋贞筠谈。”
“我不需要！如果你去找她，我下一刻就跟陈宗华离婚！”
“你这个孩子！！”陈如瀚已经接近崩溃，“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婚姻大事当儿戏呢！”
“只要你不插手。”她要听他一句保证。
“这又是为什么？”陈如瀚很无奈。
“我不想欠你人情，一点都不想。”咬牙切齿的声音。
她发现自己的恨意从未消亡。
就好像祁浩也是不可能会原谅沈南天，不可能原谅她。理智说应该怎样怎样，可全部敌不过那瞬间的情绪上涌。
他每次喝酒后都那样乱来，昨天也不过是其中的一次。可她却被那一天在海边别墅的事吓到了，她才感受到自己也会对他有抖筛一样的害怕。
他并不例外。她可以怕他。也可以爱上其他人。
他的特殊，是因她爱着他。如若她不再喜欢，他只不过是一个会令她抗拒害怕的人。
他那么恨她，他如此难过，却又离不开她。不如她来成全他！
沈心怡挂完电话回去继续吃饭，只口不提刚才的事。
陈宗华也不问。哪怕那就是祁浩的电话，她的态度刚才在婚姻登记处也已经表明了。而且，他相信她。这是他陈宗华的太太，是他的陈太太，她不说，他就不会去问。
吃完饭，方圆就没有再跟他们两人同行。她看了眼自己这一身打扮，有些紧张，开口就问沈心怡“我这样穿是不是不太好看？”
沈心怡握住她的手，“你慢慢来。”
方圆知道她指的什么，故作轻松，“那可不行啊，要是遇上好的，我可不能让别的女人抢走！”
“好了好了，你们走吧，我也走了啊！”
几人在店门口分了手。
出神间只见一个黑影俯身。属于陈宗华的气息像一阵龙卷风扑面而来，沈心怡的背紧紧贴进座椅。
“我替你系安全带。”陈宗华轻声说道。
他的声音好像羽毛。
沈心怡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再这么防备。
“刚才我那么说，没有考虑你，会不会让你为难了？”陈宗华说的是刚才他说的“离职”一事。
他都没想到她会答应，他只是被气到脱口而出。
“我也正好有这个意思，“沈心怡笑笑，歪着脑袋问他，”你说是不是我们领了证，就心有灵犀了啊？”
“心怡——”
沈心怡摇头，示意他没什么，想了想仍是道，“我知道，让你放下对祁浩的敌意很难。可是我爸爸最放不下的就是他。“
这话有一些艰难，可又不得不说，“就算为了我爸爸，你能以寻常心对他吗？我是说，工作的时候。”
“不是为了你爸爸，是为了我们的爸爸。”陈宗华握住她手，“心怡，你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爸爸。我答应你。”
她被他握住手，有心安的力量。
一切都像是到了正经而秩序的轨道，她并无庆幸。
“我们先去见他老人家？”陈宗华问询。
冬天的午后墓地，没有什么人来。一派清冷迹象，身边人的手心反倒是这唯一的温暖。
沈心怡走到沈南天墓地前，出乎意料的，在地上看见一束白雏菊。
那花好像刚从花店带来的，可四周却无人。他们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有人经过。
祁浩是不会来探望沈南天的，更别说送花了。
那么又会是谁？
章华么？
也对，就只有他了。
沈心怡蹲下去，抬手摸上墓碑上刻印的字，冰冰冷冷。
陈宗华也随她同一个姿势，“爸，心怡终于嫁给我了，你放心，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下去。我会对她好的。”陈宗华说着捉起她的手，似乎是要给那泉下的人听见和看见。
两人在墓地敬了一轮酒，十指始终紧扣。
那墓碑上简单的几行字，他祁浩的名字在第一个，然后才是她的名字，沈心怡。
有些讽刺，可这一定是沈南天希望看到的。毕竟他对祁浩的挂念，远远甚过于对她这个亲生女儿的。
当初在监狱，他每次翻来覆去就是祁浩好不好。
可笑她的心，也全都是那个人。
不过是一场意外的交手，命运偏偏把三个人的命运如此牵强绑缚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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