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看着面前的这个小魔鬼，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从对方给予自己的记忆当中来看，他对于自己而言并没有恶意。虽然说跟他交易会浪费掉自己1/4的生命。
不过他总感觉不对劲，毕竟如果将一个人的生命抽掉1/4，那他至少自己会有感觉，而并非毫无知觉，不是吗？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失去生命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眼前的这位魔鬼呢？
任谁去想也不会猜到所谓的欺骗，只不过是在说服对方，让自己付出生命而已。
“哥哥，你想要她喜欢你吗？”
路明泽放下酒杯，从桌上跳了下来，向着路明非的方向走了过去，
“凭什么你会这么觉得，我可并不认为我还会喜欢她。”
路明非面无表情地说道，可这也暴露了他的内心，平常的他并不是这样的。
“因为你的内心，他告诉我的。”
“哈哈，那又怎么样？这和你也没有关系，不是吗？”
“如果我可以办到呢？”
路明泽看向路明非的方向说道，不过路明非可并不想搭理他，
“算了，你总有一天会真心来求我，那时候我将给予你，我所答允的一切……我先撤了，哥哥你十九岁了，要尽可能地多惠顾我的生意，合作愉快。”
“那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达。”
就这样，路明泽消失了，而路明非则是接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陈雯雯。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探头探脑地摸了进来，往唯一亮灯的这一桌张望，手里还提着什么家伙。
路明非只是看了那边一眼，随后便接着品尝面前的牛排。
随后，那人便被服务员请了出去，
雪亮的灯光在沾满雨珠的玻璃上一闪，暗蓝色的panamera停在外面的树下。车窗降下又升起，楚子航面无表情，对路明非点了点头。
“抱歉，我得走了，你慢慢吃吧。”路明非拿餐巾擦擦嘴，站了起来，斜挎了背包。
“嗯，我送送你。”陈雯雯跟着起身。
推开门，一阵冷风卷进来，漫天都是雨，雨中一盏手制的黑铁皮灯，散发出一圈暖暖的光晕。
“你真是个好人。”陈雯雯在他背后轻声说。
路明非倒也没有在意，反倒是有一些迷惑，
“谢谢，其实我知道你已经不喜欢我了。”陈雯雯摇头，“不过还是谢谢你……其实我也不喜欢你……不是不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
“嗯嗯。”路明非点头。
“我说你变了，不是说有钱啊有品位啊什么的，是说……嗯，你长大了。”陈雯雯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抬起头，眸子清亮。
“谢谢。”路明非淡淡的说道。
“真好啊。”陈雯雯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再见。”陈雯雯说。
“再见。”路明非说。
他推开门，仰头看着漫天的大雨，竖起衣领把脑袋遮住，拎着旅行箱一路狂奔出去。panamera的车门弹开，他直冲到副驾驶座上，这才回头。隔着雨幕，落地窗的另一面，空调的风把最后一批小伞吹散，陈雯雯站在飞散的蒲公英里，好像会随着那些白色柔软的小东西飞走。她望着这边，在玻璃上呵气，熏出一片小小的白雾，三笔画了一张微笑的脸。
panamera在机场上高速疾驰，迎面而来的雨水撞击在风挡上，化为纷纷的水沫。
“任务完成，”楚子航单手操作方向盘，伸手拍了拍后座上的铝制密封箱，把一台ipad递给路明非，“任务报告已经写完，你在下方电子签名就行了。”
路明非看都懒得看，在“报告人”一栏鬼画符一个，把ipad递还回去：“师兄你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带我去做任务吧？”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你不行。我不清楚为什么你被指派为专员，但你没有受过必要的训练，完全不具备执行能力。”
路明非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叹了口气：“那也并不是你独自一人去的理由吧，师兄，那里可并不仅仅只有一个混血种，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当中有一股沧桑的感觉。
汽车音响放着什么悠扬的爱尔兰音乐，楚子航没有接茬，路明非也觉得无话可说，就这么干耗着。
“今晚的事……我不会跟诺诺说。”楚子航忽然说。
“谢啦，”路明非抓抓头，“可师兄，你要搞清楚，诺诺是恺撒女朋友。我是个光棍，我跟谁吃饭是我的自由，你说得好像我做了亏心事似的……”
“但你不想她知道。”楚子航的回答冷硬得像是石头。
“是吗？”路明非看着这望不到尽头的雨幕，一瞬间，就好像自己变成了路明语一样，那种读不懂自己内心的感觉是那样的无力。
帮你订餐的是恺撒，我不能保证他不跟诺诺说。”楚子航又说。
路明非一口气儿没接上来，就差翻白眼儿了。喂！这位老大！你这是在耍我吧？恺撒是诺诺男朋友，什么话不会跟诺诺说？拜托你能有点智慧么？好吧我知道你光棍至今大概也不知道男女朋友间是个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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