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她吗？”
“当然！”听到风见晚的问题，莫子阳脱口而出，那凶狠的表情，就好像她质疑自己的爱情是一件多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韩霜身上的怒气却更甚，她尖叫嘶吼着，发疯了一样地用长长的指甲攻击莫子阳，却只能从他身上穿过。
“杀了你，杀了你……不，救救我……杀了你……救我……”她像是陷入混乱又陷入疯狂，整个人挣扎起来，看得阮白白心里发寒，更加贴近风见晚。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产生了一个莫名的念头。
这就是爱情吗？好可怕啊。
风见晚冷眼旁观着两个人发疯，明明死生不相见，两人靠得这么近，却隔着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但发疯时的样子竟是莫名的相似。
“那，她是怎么死的呢？”风见晚短促地笑了一声，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原本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爱着韩霜的男人下意识的避开她的目光，但很快又转过头，闭上眼，流露出痛苦之色。
“我没想到……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脆弱……不，是我忘了，我的小姑娘本来就是这么柔软却可爱的啊……”
他喊着我的小姑娘时，风见晚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差点没恶心吐。
救命，她真的受不了这个。
“莫先生，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么柳疏影小姐又算什么呢？”
根据楚轻语提供的消息，很多人都不知道韩霜，而莫子阳带着柳疏影出入各种社交场合，是众人眼中他的未来妻子。
风见晚的打断让莫子阳的面色变幻，但最终还是忍耐住了怒气。
“他们误会了，我爱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霜儿。”
风见晚嗤笑一声。
“我和霜儿自幼相识，她是我家司机的女儿，他的父亲曾用命救下了我的父亲。我爷爷是个比较古板的人，从那之后便收养了霜儿，给我们定下了婚约。”
莫子阳深呼吸了一口气，“其实……我一直很喜欢她，她从小就那么可爱，会用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我，叫我哥哥……”
他一边说着，就连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风见晚侧头，看着一旁的韩霜。此刻的她似乎收敛了怒气，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然而扭曲的面色却依旧能让人看出她的不平静。
“哈哈，喜欢，他说喜欢……”她凄厉地叫着，让阮白白蜷缩起身子。
“我是喜欢她的，不，我爱她。她是属于我的小姑娘，未来会嫁给我的，我只是……我只是……”莫子阳的眼神失焦，盯着自己的双手发愣，“我只是讨厌那些人总是用打趣的口吻说她是我的小媳妇，我讨厌爷爷总是逼着让我对她负责……”
所以，他开始逐渐厌烦起来，把她当做一个负担，用恶毒的言语咒骂她，骂她吸血虫，骂她是个累赘，让她离自己远一点。
“可是，可是那些话并不是出自我的真心啊，她也从未因此责怪过我……”
“后来，疏影出现了，她和霜儿不一样，她自信大方，又优雅明媚，我被迷惑了，误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她。可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我喜欢的，是她笑起来时，和霜儿很像。”
典、典中典。
风见晚撇撇嘴，要不是时机不对，她肯定要拿这个典型案例告诉阮白白。
别看这群渣男说了些什么，要看他们怎么做！
不，有时候，就算是行为都是骗人的。他的做法对柳疏影来说也是恶心至极，浪费了大好青春，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都要呸呸两句，感觉自己沾上了脏东西。
“但当时我并没有看清自己的真心，误把对朋友的欣赏当成了爱。而爷爷却因为我和疏影谈恋爱骂了我一顿，逼着我娶韩霜。”
“明明，霜儿才是我从小到大一直想娶的新娘子，我却因为无聊的自尊心而难以面对她。”
“可是、可是霜儿她实在太傻了，怎么能因为我的几句话就真的以为我不爱她了呢？”
风见晚倒是想反问，你对她态度又恶劣，行为也很差劲，究竟谁能看出你爱她啊？
她又一次侧头看向一旁的韩霜，此刻的她又平静了些许，闭上眼不去看莫子阳。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说她到底是怎么死的。”风见晚终于开口询问莫子阳。
“死……死……她没死！不，她怎么会死呢？我们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我们明明还有大好的未来！她怎么可能！”他的声音在一阵激昂后，逐渐低了下来，“……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阮白白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他颓丧的样子。以她的性格，其实很容易同情这种看起来很可怜的人，奈何他身旁，女鬼韩霜姐姐还站在那里，她那副凄惨的样子，让阮白白只能想到一句话。
同情男人，倒霉一辈子！
风见晚依旧眼神平静，甚至连一丝情绪上的波动都没有，就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莫子阳则完全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甚至都有些忘记了风见晚他们的存在。
“那天，霜儿给我打电话，她让我回去陪她……我当时……很忙，真的……很忙。”他一边说着，突然猛烈的摇了摇头，“不，不，我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她情绪不对劲呢？我该回去陪她的，要是我回去了，她也不会……不会作出那种傻事了。”
“她自杀了，就在浴缸里。如果不是她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得了重度抑郁！为什么，我明明是她的丈夫，她却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呢？”
“她居然以为我不爱她！”他说着，滚滚的泪水从眼眶中落下，滴落在韩霜的婚纱照上，泪水洒在玻璃上，让她的模样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风见晚却歪了歪头。
“所以，孩子呢？”
“什么？”莫子阳猛地一抬头，眼神中满是茫然，而一旁的韩霜也向她投来了凌厉的视线。
“听了这么半天，你完全没有提起过孩子的事情。”风见晚若有所思的用手指点着下唇，“哦，我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你会看不见她了。”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她流产过一个孩子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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