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又浅浅一笑，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们跟着队伍来到了大厅。
一到大厅，林凡音就倒吸了一口气。
天呐！没想到这里已经有这么多人了。
这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大厅，有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原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没想到大厅里已经人满为患。
不过，即使人头攒动，这里还是非常安静，没有人说话，非必要情况下，他们都保持着沉默。
雪莉示意林凡音就地找个地方坐下来。
原来，这个大厅里早就已经布置好了垫子。
她们在没有人的垫子上占了个位置，这已经是非常靠后的位置了。
坐下后，林凡音挺直上半身，努力拉长脖子，看着大厅的中央，那主席台上，放着一张木制长椅，就像公园里常见的休息椅。
在椅子上还铺了垫子，放了一个靠枕，椅子旁边有一大束鲜花，看样子是刚采摘下来的。
鲜花旁边挨着椅子的地方有一张方形小木凳，凳子上放着一只发亮的金光闪闪的铜容器和一盒纸巾。
那地方，应该就是……
正在林凡音思考之际，一阵尖叫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的方向，林凡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祂，老洒！
祂正双手合十从人堆的最后方入场，缓慢朝着主席台的方向走去。
在这个过程中，祂的目光始终落在大厅里的每个人身上。
林凡音有些不解，这些人不是早就见过祂了吗？还需要这么惊呼于祂的出场的吗？
“洒师并不是天天都会出现在这里的，哪怕这里是祂亲手建造的。”
林凡音扭头看着雪莉，雪莉接着说道：“在这里的‘修仙人’，也不是天天有机会能见到祂的。你今天能见到祂出现在这里，算是一种莫大的恩典了。”
虽然林凡音听不太懂雪莉在说什么，但她觉得雪莉就像是一口井，总能在适当的时候解她的渴，解她心中的迷雾。
掌声和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直到看着老洒坐在了主席台上的那张长椅上，大厅里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老洒，众人心目中的洒师，这派头确实不小啊！
林凡音在心里嘀咕起来，但很快她就警醒自己，可别再有太多的念头升起，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可是能看透自己心中事的“高人”啊。
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内心的平静，然后将目光投注在主席台上。
老洒开口了，但祂并没有问候众人，而是盘上一条腿，另一条腿垂在地面，然后闭上双眼，唱了一首林凡音压根听不出是什么意思的“歌”。
说它是“歌”，只是因为林凡音并不能对此下定义。
声音一响起，大厅里的众人就不约而同的也闭起了双眼，跟着唱了起来。
可是林凡音第一次听，她压根就不会唱，更不明白老洒在唱什么。
那不是她能听懂的语言……
她开始感到迷茫、困惑，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全新的，在不停的冲刷着她过往的一切认知。
几分钟后，老洒睁开了眼睛，大厅里的众人也睁开了双眼。
接下来这一切才好像恢复了“正常”，老洒开始讲话，大厅里的人开始认真听讲。
“我知道，在你们当中，每周、或者说每天，都会有新人加入进来，那些新人们，你们在哪里？举个手。”
老洒的话让林凡音心中一顿，因为这时她才发现，有不少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
是的，老人肯定能一眼就发现在这堆人中谁是新面孔、新人。
林凡音有些胆怯地举起了手，在其它方向上，三三两两的，也有人举起了手，这让她心中安定了不少。
看来，确实如老洒所言，这里不定期就会有新人加入进来。
“新人们来了这里后，就别把自己当新人了。有些人可能会说，不，我是新人，我什么都不懂。别这样，跟着那些老人，在这里的生存法则你自然就会知道。”
林凡音认真听着老洒的话，“生存法则？”这几个字眼让她迟疑，难不成这里生存会很困难吗？
也是，就冲着自己现在不停地打哈欠来说，这就已经是生存困难户了。
老洒在台上讲了几分钟的笑话，大厅里不时有笑声响起。
犯困的人好像也就是那些刚加入进来的新人们了，林凡音对老人们感到由衷的佩服。
他们是神仙吗？每天这么早起来，却不觉得困。
林凡音有些想不明白，莫非，是那两颗丸子的作用？
正当她想到这里时，老洒便讲到了这个话题。
“每天早上，在这里的生活是从两颗丸子开始的。它们非常苦，但只要你吃了它，接下来的一天里，你就会觉得没有比那更苦的事情了。”
“这是好事，不是吗？没有什么能比那更苦的了，如此一来，你会更好的度过这一天。”
老洒说着就自己笑了起来。
大厅里的人随后也笑了起来，林凡音更是慢半拍，最后才理解到了祂此话的意蕴。
好吧，大师就是大师，连说个话都是这么有水平的。
可是，今天这么早起来，就是来听这些的吗？
林凡音对此感到有些失落，因为身体的困意让她越来越无法集中精力坐在这里听老洒讲这些似乎没厘头的话。
瞌睡开始袭来，她开始钓鱼了。
每次头朝下，快着地时，她又会被老洒的声音和大厅里的笑声给唤醒，再看看身边坐着的雪莉，雪莉就像一座山，一动不动。
相比坐立不安的林凡音而言，雪莉真的就像一座山，存在，却又好像不存在。
这种感觉让林凡音觉得有些恍惚。
当她努力睁着眼睛去看向主席台上的老洒时，却觉得祂消失了。
祂的肉身慢慢变得虚幻，越来越不真实，像一层飘浮的粒子、光影，风一吹就可以消失殆尽。
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林凡音眨了眨眼睛，再看，那长椅上真的空空如也！而台下的人却依旧坐着在认真听讲。
听谁讲？谁在讲？
那长椅上并没有人啊，没有老洒，没有任何人。
可是声音却在她的耳畔回响，如此真实。
难不成和自己坐在一起的这些人，都不是人？
想到这里，林凡音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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