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木叶对于粮食的管控非常严格。无论土之国还是雷之国，要想从南边获得大批量的粮食根本是不可能的。与之相反的是，粮食制品，比如甜点或者清酒，那是大销特销，冲击得连雷之国的特产清酒都没了销路。
而竹内兄弟俩不光手上有粮食，而且拥有的私人码头在川之国的南部临海区域。也就是说他们具备了条件，可以直接从海上绕过火之国，通过熊之国与匠之国之间的海峡，然后直通汤之国，甚至雷之国。
整个中间过程中都不需要登陆，操作得好数量和隐秘性都能得到足够的保障。只是交浅不言深，这个事情的风险不言而喻，竹内兄弟有没有这个胆识和能力完成这样的交易，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聊得清的。
又是半个小时的拉扯，朔茂就算有亥二这个军师不断递话，他也有些扛不住了。亥二准确察觉到了老师的窘迫，其实他也有些扛不住了。
他是演过类似的角色，但又不是真的，云山雾罩一个小时也快到他的极限了，于是他透过朔茂终于传递了一个实质性的消息：私人码头。
松本由夜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总算有点真东西了。其实他心里头也有些诧异，不说这俩货是暴发户么，怎么比他这个纯正的商人还要能侃？不过绕了半天也终于是露了点底。
要造私人码头，不光要买下具备码头条件的地，最不济也得长租，而且每年的维护费用也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大批量的生意，也绝对没有公用码头来得经济实惠。
那么为什么还要建造私人码头呢？这个问题就值得玩味了。而且更加重要的是，他可以确定面前的兄弟俩人绝对不是没脑子的暴发户。这一个小时的接触，让他对未来的合作建立起了一点信心。
亥二点到为止，透露了私人码头这个信息之后就再也不肯说更多。
见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收获，松本由夜便也开口告辞，走得时候言笑晏晏说一见如故，要请两位参加松本家族的晚宴。
亥二指点朔茂含糊了两句，既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直到把人送走，二人返回套房之后，朔茂直接瘫软在地。
“刚刚你们到底在聊什么？我都快疯了，感觉比战斗十场还要累。”
整个过程中朔茂就是个嘴替，也就是亥二有个一心二用的本事，要不然他也得崩溃。
“咱们得习惯这样的交流，直到最后一步达成协议之前，什么话都不能说死，简单来说就是什么都往绕了聊，就是不给实质性的承诺。”
朔茂冷汗都下来了，“原来商人都这么难做的吗？”
亥二翻了个白眼，一个小时下来也把他累了个够呛，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灌下才继续开口：“不然你以为呢。老师你能得到八云紫的辅佐就偷着乐去吧。”
朔茂也喝了口水，瞥向自家弟子，心中在想他还能给自己多少惊喜，“你说你才几岁？怎么连这种事儿都懂？”
“多看、多问、多学罢了，不像您，西部的商事儿一股脑地全丢给八云紫。也就是他对你忠诚，要不然随便使点手段都能把你的家底掏空。”
朔茂表情讪讪。以前他孤身一人，平时的任务收入怎么着都够花了。但自从有了老婆孩子之后，真的是花钱如流水。但因为自家弟子的筹谋，他从来没有在钱财上犯过愁，现在想想，自己这个老师确实有些做得不到之处。
“亥二啊……”
“行了老师，咱们之间就别客气了。”
亥二这番话本来就不在邀功，而是提醒朔茂关注一些商事。信任是有限度的，八云紫如今虽然在朔茂麾下，但他之前的经历都是村子里的正统任职，战时后勤部的管事儿，以他的年纪来说官身可也不算小了。
朔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八云紫在他们集团中的重要性。火之意志，在忍者个体层面或许有，可能还不少，但在家族层面，那就是一句屁话，利益、权力这些才是维持关系的纽带。
如果把朔茂集团比作一个国家，那一直悬在外头的八云紫就是财政大臣，重要性不言而喻。不是说把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就算是信任了，在这方面连个可以牵制他或者说替代他的人都没有，算是个不小的隐患。
偏偏八云紫的身份是猿飞日斩默许的，其实他一纸调令就可以让朔茂的后勤团队陷入瘫痪之中，也是时候该给他找个副手了。
只不过亥二并未明说，架子他已经搭好了，隐晦提点一句朔茂应该就能够明白他的意思。至于要不要去这么做，他不愿插手。毕竟不是真的君主，全心全意信任或者权力牵制，到底哪种手段更好，其实亥二自己也说不准。
此事一句话带过，不再深究，他们倒是讨论起了松本家族晚宴的事儿。亥二其实对商人那套了解的也不全面，包括私人码头这事儿也是刚刚持续的拉扯中才逐渐相出的主意。等他事后梳理了一下脉络，朔茂也才明白他们之前到底在聊些什么。
“粮食……那么重要吗？”
亥二点了点头，“从地理环境来说，咱们火之国太占便宜了，拥有着大量肥沃的土地和丛林，如今又控制了川之国。虽然我没有做过详细的统计，但大概世界上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粮食产出被火之国所控制。”
“除了我们之外，其他诸国最多也就做到自给自足。一个小小的田之国，不可能同时满足土、铁、雷三大国的需求。而基础粮食的产出，最直观的影响便是一个国家的人口，放到比较长的时间里去看，影响的便是国力。”
“雷之国地理环境本来就算得上恶劣，以前是靠粮食、牛肉、海产和清酒来维持人口增长。如今火之国与风之国完成战略同盟，更加严格控制了粮食北流的渠道，加上清酒市场上被大量挤占份额，按照我的猜测，雷之国的财政很快就会捉襟见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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