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张家父子该死
未免自己被气吐血，沈太后一槌定音。
“白昭仪，你不必抵赖狡辩。此事，哀家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程统领，你速速带人在西南，东北二角开挖，务必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
“是，太后。”
程鹏的气势低了好多，他方才打着出去巡查的名义，给脸上了药。
此时顶着一张又红又肿，油光满面的脸，想威风都威风不起来。
可是等他带着手下人出了大殿才发现，方大海率领骁果营所有人全副武装，手持弯刀，整整齐齐站在院子里，严阵以待。
“哟，方大人出息了，这四品武官的架子摆的不错嘛。”
程鹏斜着眼，语气嘲讽。
“小人得志说的大概就是你现在这副模样吧？”
对于从寒门底层一跃冲天的方大海，他是万分瞧不上。
就因为救了傀儡小皇帝一命，他便和自己这个百年世家出身的贵族平起平坐。
凭什么？
小皇帝的命便这般的值钱吗？
岂料方大海半分都不生气，一本正经回答。
“程大人谬赞，能为陛下效劳，是卑职的荣幸。
”程鹏：“……”
谁称赞你了？脸皮真厚！
他踏前一步，逼视方大海。
“为何要杀我表弟张焕？还对他们一家赶尽杀绝？”
张夫人和程鹏的母亲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张氏父子之死，在程家人看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方大海不卑不亢：“陛下宅心仁厚，并未对张家赶尽杀绝，还请程大人不要信口雌黄！还有，”
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张家父子，该死！”
程鹏双目喷火：“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他们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在京郊圈地近千顷这一件事，就够他们死上十次了！”
”那千顷的良田上，住着数以万计，靠田吃饭的农场主还有佃户。”
“他们一夜之间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还丢掉了保命的土地。“
“不得已，只好聚众守在田间地头，希望张家父子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可这一对狗贼是怎么做的？他们竟然上报朝廷，污蔑这些平头百姓是匪徒，是流寇！率领大队人马将他们一个个斩杀……”
方大海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才将喉头的哽咽咽了回去。
“将近半个月，那些无辜百姓的鲜血几乎染红了这千顷土地，讥讽的是，那一年的庄稼长势格外的好！”
“现在，那一片原本肥沃的良田上，盖起了无数精美的阁楼，跑马场，还有秦楼楚馆。”
“程大人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去享受过！”
程鹏强行辩解。“谁叫他们要聚众围堵的？”
“要是愿意听我姨夫的话，举家迁移，不是就能保住性命了吗？”
“哈哈哈哈！”方大海大笑出声。“果然，你们这些受着百姓供奉，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就是这么叫人恶心！”
“百姓的性命在你们眼中连蝼蚁都不如，是吧？所以，我杀了这么恶心的他们，有什么错？”
程鹏有些不以为然，“一群贱民罢了，死就死了，他们的命哪里比得上我姨父和表弟贵重？”
“贱民？”方大海眼神冰冷：“就是你们口中的贱民，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养活着你们这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硕鼠！”
“你们身上穿的每一件衣裳，吃的每一顿饭食，骑的每一匹马，握的每一把兵器，都来自百姓！”
“倘若他们有一天奋起而反之，你猜会怎么样？程大人真应该回去好好读读史书，不要再跟你的父辈一样无知了！”
程鹏张了张嘴，半晌才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可是……”
可是他们都是这样做的呀！
放眼纵观整个南诏国，哪位官员手上没有沾染了几条百姓的性命？
程鹏早就习以为常，将这当成了天经地义的事。
生平头一次，有一个人告诉他，这是不对的，是违反天意的，极有可能遭到反噬。
难道一直以来他的想法都是错误的吗？
这时，天上闪过一枚信号弹。
蓬！
在空中炸开，明丽耀眼。
程鹏陡然清醒过来。
他之所以和方大海扯这么多废话，就是在等支援。
怎能三言两语就被绕进去？
他没有错。
世世代代生活在上京城的那些士族大家更不会错！
“方大海，你说这么多屁话，是在拖延时间吗？”
程鹏倒打一耙：“速速让开！我奉的可是太后的懿旨，你若是阻拦，罪同谋逆！”
他尽可能将后果说的严重些。
方大海毕竟是陛下的人，只要够识时务，保住一条命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其实在不知不觉间，程鹏的心态多少发生了些变化。
“放你娘的屁！少往老子头上扣那些屎盆子！”
方大海压根不吃他这套。
自从斩杀了张焕，又收拾了几个刺头，骁果营的人现在对他是服服帖帖。
生怕一个不注意激怒了方大海，脑瓜子不保。
人家背后有陛下撑腰，当真杀了自己，死了岂非白死？
张焕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方大海手中的错金大弯刀微微一转，寒芒毕现。
“卑职效忠的是陛下，守护的也是陛下。谁敢对陛下不利，卑职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叫他们如愿！”
他的眼神异常坚定，气势如虹。
程鹏气急败坏：“你蠢不蠢？你以为太后要对付的是陛下吗？”
太后要对付的明明是白昭仪好吧！
这厮脑子被驴踢了，分辨不出来吗？
奈何方大海油盐不进，歪理邪说格外多。
“昭仪娘娘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想害她就等同于害陛下，卑职一样不答应！”
“只要有卑职在，这章含殿的一草一木，你们都休想染指！”
程鹏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要不这样，等这件事情过去，你先避避风头，之后我定会让我爹爹将你提拔到别的地方，一样也可以权利和富贵样样到手。”
“多谢程大人抬爱，方某得陛下知遇之恩，已经立过毒誓，会以命相还。只能叫大人失望了。”
好吧！
程鹏扶额，这人没救了！
说的再多一些，恐怕连自己都会被牵连进去。
没办法了，开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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