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枫只觉眼前一黑，身体在沉入黑潭后一直下坠，深不见底。
暗界，这的太阳与人间没有区别，黑色土地在阳光照耀下发出的诡异光泽，总是会令初临的客人们感到奇怪。
如果足够细心便会发现一些端倪。
地面，赤色独角巨犀汇集成的河流缓慢移动，即使在逃，在身后天空的那群驱逐者眼里却显得笨拙无比。
万头实力均在皇级的独角巨犀，作为龙族的粮食再合适不过。
可尽管这群追逐者有百余名帝级，甚至还有一位帝王之上的存在，可他们依旧不敢太过放肆，以免引来这片土地的主人。
独角巨犀皮糙肉厚，防御堪比帝级，普通方式根本无法伤其分毫。往往需要几人合力才能搞定一头，效率实在太低。
终于还是有人没忍住用了帝法，一时间直接轰杀数十头独角巨犀，效率直接翻十倍。
其他人先是震惊，在随后的观察中并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逐渐放肆起来。
一时间，一心追逐独角巨犀的他们完全没察觉到远方那道已将他们当做死人的眼神。
一身银龙甲附着，手持长枪，一步贯穿数十里，几乎是瞬间来到这群追逐者面前。
独角巨犀兽群越来越远。
“朋友，不知哪里得罪了您？”
声音自是来自驱逐者之中那位帝王之上的人，他感受到了眼前之人的不善。
银龙甲女子一眼便锁定了他。
“我名唤“汝摇”，符玺座下弟子。”
“符玺，天啊，是那个人！”
“跑，快，快跑！”
驱逐者瞬间四散而逃，除了那位帝王之上的家伙。
土、桥、门、道、宫、殿、宇。
旭沐神桥，符玺正是这片天地的主人。正因处于灰色地带，所以汝摇这才申请来此历练。
就是没想到第一次出巡就碰到了偷猎者。
“我来此不久，手头恰好缺些人手，不知诸位可愿效力？”汝摇仍自顾自讲着，对于眼前的变故，她只是张开了手掌。
逃走的人瞬间静止，无论实力强弱，一道烙印在他们额头生出。
驱奴印，这数百平均帝级的强者，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成了她一人的奴隶。
汝摇驱使着这些家伙带上所猎杀的独角巨犀离开。
不过还有意外收获，两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类。
或许是赤角巨犀的身躯过于庞大，以至于没人注意到他们竟然将两活人连同数千头独角巨犀尸体一同倾倒入银龙领地。
天空中的兽雨不久就演变成了一场激烈争夺。
旭沐城，主府，一道声音传入脑中。
“汝摇，你那个方向，有一位万年前王的气息出现，若遇到，对付不了就回来吧。”
坐于塌上的女子张开眼。
“知道了老师。”
“在你领地可发现异常？”
“只是一群偷猎者，已被我打上驱魂印。”
待确定神识离去，汝摇目光落于榻上女子。
女子虽有着少女模样的面孔，但气质却稍显成熟。
“母亲，答应你的我都做到了，那你答应我的。”
“随你，但不要伤他。”
女子闭上眼默认。
“我自有分寸。”
汝摇提枪坐于城前，那个身影不出意外的出现，他的手腕处绑有和母亲一样的丝线。
应该就是这人了。
那人也注意到了汝摇，腕处丝线指引自己来此。可眼前这银龙甲女子并不是她。
长枪一次次贯穿身体，一次次复活前来，一次次的折磨。
所谓“蜉蝣撼树”，大致应是如此。
当他再一次出现在面前，汝摇神情略显厌恶。也不知附于他身上的那暗色翼禽是什么，竟能让他达到与自己几乎同阶战力。不对，不是他变强了，是自己，变弱了。
“我所信奉的是等价交换。”汝摇道。
又冷又飒的小姑娘，这就是汝摇给姜枫的感觉。
“你觉得我又是在做什么？”姜枫反问道。
见汝摇不答姜枫继续道，“她躲在这，所以我来了，事情就是这样。”
“我尊重母亲的选择，而母亲不想见你，事情也是这样。”
“作为冥使，母亲选择入地狱，留给你们人间希望，你们应该庆幸。”
汝摇说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原本附于姜枫身上的暗影已经溜到了身后。
直到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也被禁锢，汝摇才明白事情的严重。一种无力感再次袭来。
可他只是与自己擦肩而过。
“告诉你背后的人，不必如此大费周折的设局，我就在这等着。”
身体可以动了，但不久那男子折返回来。
面对姜枫的质问，汝摇倒是怒了。
“死亡的感觉，即使天神也会在那瞬间崩溃，但母亲义无反顾的选择了两次！”
汝摇接过姜枫手中那缕几乎透明的魂魄，背过身道，“这片天地是特殊的，如若真是为她，那就留下来。在这里，五十年，那时母亲魂魄自会再次重组。”
“重组？什么意思？”姜枫皱了皱眉头，这里有些事早已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这里，只要达到一定境界，即使陨落魂魄也会慢慢重组。”
“所以，你应该猜到发生了什么。”
“五十年？没有其他办法？”姜枫还是有些不相信眼前女子说辞。
汝摇自是看出姜枫的不信任。
“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是履行母亲的嘱托。”
说着话时姜枫已跟随汝摇来到那阵法中央。
见紫钰魂魄不再暗淡姜枫这才放下心来，甚至有慢慢恢复的迹象，即使这一过程极其缓慢。
“另外，这件事的背后牵扯至少一位真神，而现在的你，在我三成力的情况下也只是勉强战平而已。如若面对真正的神明……”汝摇顿了顿。
“所以我替母亲做了她不愿做出的选择。”
“什么选择？”
“你不必知道这些。”
“回去吧，你在人界依旧有留恋的，不是吗？”
他表现的平静，但汝摇看得出男子一直在隐藏，即使是她，但还是藏着。也不知他经历过什么。
就在姜枫离去之时。
“对了，我不知道你所在那片天地的情况，但你身上的秘密，不要再随便拿出来了。”
“如果你还有在意的的人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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