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大家陆续离席。
沈老爷子和高老爷子明显是想让沈煜和高蕊儿接触一下，提议年轻人可以留个联系方式认识认识。沈煜当做不知道两位老人说的是高蕊儿，表示自己工作忙，私人手机时常不在身上。与高老爷子告别后，陪爷爷出门，刚好在附近看到白卉迟正在和送客的高载泽夫妇说话，专门来到白卉迟面前，同她“告别”。
“白小姐，今天多谢了。我以后联系祁老师，恐怕还得麻烦您。”
“沈先生，千万别客气。我也没帮什么忙。”
白卉迟看到了沈煜的爷爷在不远处，她和沈爷爷不熟，但是基本的礼数要做好，而且将来她肯定要常去沈家。
所以她走过去，乖巧的甜甜的叫了一声，“沈爷爷好！”
“你好！”沈煜的爷爷点点头，微笑着问，“你是老谢的外孙女吧？一看就是个好姑娘，老谢可没少在我们面前夸你啊！”
“沈爷爷客气了。我在家里行末，我外公偏疼些。”
又寒暄了几句，沈煜陪着爷爷向等着的车走去。临走前，悄悄给白卉迟说了一句，“我一会回家，等我，嗯？”
喝了酒的沈煜格外的性感，白卉迟不自觉脸红了，低声“嗯”了一下。
沈煜扶爷爷上车。在车上爷孙俩都闭目养神。
“高家那姑娘怎么样？”老爷子突然发问。
沈煜装傻，“高馨儿和林家少爷的事他们两家都同意了，爷爷您想什么呢？”
老爷子轻哼一声，“少给我装傻！你们那一桌还有一位高小姐。”
“哪个？”
“坐在幕小子身边的。”
沈煜假装反应过来，“幕宸晔身边是高家小姐？我说句难听话，我以为她是高馨儿堂哥的伴儿。我还在想，高家怎么让少爷们接触这种人。”
“哪种人？”老爷子微微提高声音，“你别给我胡说，他俩是姐弟！”
“爷爷，虽说妆容打扮风格是别人的权利，但她浓妆艳抹的，又在这种场合一袭红裙，博人眼球，抢长房的风头，确实家教有待提升。”
沈煜可太知道爷爷的喜好了。爷爷平生最烦两类女人，第一类就是“狐狸精”。当年沈煜虽然年龄小，也知道所谓的父亲在外面的女人，和后来带回来逼死母亲的这位，都是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类型。爷爷气的要死，直言她们是“狐狸精”。
还有沈煜的二叔，在外面玩儿的太过，被扫黄的扫进去了，被老爷子保出来，身边也是这么一堆这种类型的女人。老爷子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你别以为你诋毁人家姑娘，我就算了。”爷爷显然不信。
“我没瞎说。你问幕宸晔就知道了。幕宸晔坐她旁边，被香水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走的时候拉着我，说是如果他女朋友闻到别人的香水味，让我无论如何替他解释，他没有在外面花天酒地。”
“哎，”老爷子知道沈煜不是说是非的性格，有点相信了，却还是嘴硬，“高家的家教好着呢，你别在背后瞎说。”
“确实好。你看高馨儿，和林琮青梅竹马，又有两家认可，是很亲密的。但是人家这一对就是有肢体接触，也不会让旁人有任何不舒服的观感。这就是家教。”
沈煜接着说，“甄家也是大家族。甄小姐过来请我们几个去他们那桌，语言得体，不卑不亢的。还有白卉迟，您之前说那高家小姐在读研，白小姐也在读研，高下立判。白小姐怎么就简简单单的装扮，不争不抢的。这几位小姐眼神单纯善良，一看就是好女孩。那高小姐，眉眼中全是算计，都快溢出来了。”
前排的司机是沈家的老员工了，心里暗想，大少爷这是杀疯了？什么时候听大少爷说过这么多的闲话。看来老爷子给大少爷安排对象这事触到大少爷的底线了。
“你很欣赏白卉迟。”老爷子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是。您要给我安排的是白卉迟，我倒宁愿和她留个联系方式多聊聊。和她聊是一种享受。优秀的姑娘总是吸引人的。”
“白卉迟不适合你。”
“您不是就想说她和我妈妈一样优秀吗？”沈煜靠在后座，闭上了眼。
这就是老爷子不喜欢的第二类女人：太优秀的女人。
沈煜的妈妈霍知琴也是霍家行末。沈振霆伤害她的时候，她不肯服软。老爷子劝过她，说什么女人要对丈夫服软，要顺从一些。
沈煜从小就想问，为何男人做错了事，要无辜的女人服软？不顺从就怪女人太优秀太要强，这是什么狗屁逻辑？
他强忍着吼出来的冲动，喊了一声，“停车！”
司机停下车，沈煜开门下车，对司机说，“到家给我说一声。”
又转过头，目光坚定的看着爷爷，“白卉迟不是我的母亲。白卉迟的男朋友也绝对不是沈振霆那种人渣。”
司机启动了车子，沈老爷子有点明白，沈煜似乎是对白家姑娘有不一样的情感，但他不是说他有女朋友吗？难道，这俩姑娘是同一人？
沈煜下车后，打车回了沁水城。他现在特别需要抱着白卉迟，闻着她身上的气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怎么发泄胸口的这团火。
到了楼下，他在路过大厅的落地镜子前，无意中瞥到了自己的样子。满身的戾气，眼神带着浓烈的火气。他想了想，去了车库，拉开自己的车，坐了进去。
沈煜摸到一盒烟，点上一支，急急吸了一口，呛的他拼命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他任由眼泪流下，分不清是被呛到流泪还是哭泣的泪水。他将车窗放下一些，又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让他放松了身体。
他眯起眼睛，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烟进入肺中，又呼出，沈煜觉得大脑放空了些，思想也有些涣散。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是啊，他在镜中的样子怎么能让他的小迟看到？小迟那么聪明，一定能猜出他是和爷爷，或者和沈家又有什么不愉快发生。小迟那么在乎他，肯定会特别心疼、特别难受。
他的小迟应该拥有世间一切美好。自己怨气滔天的负能量，就自己消化吧。
沈煜吸了两支烟后，恢复过来了。在后视镜中看了看自己，才锁车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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