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第五层
水手们很快窜入楼舱，见到上层人便杀，一些之前还在拥护上层人的水手，这个时候也看清楚局势，纷纷倒戈，一道往楼舱中冲去。赵平安意识到结局已定，也不去关注这些人，转而去关注二头，这个时候的二头已经昏迷不醒。
赵平安叫了几个水手，去打了一些海水上来，又让人找来了大头针，火把，他一边用火把消毒，一边将二头身上的脓包挑破，旋即又用海水清洗。脓包中流出来的脓水漆黑恶臭，仿佛肉食腐烂了好几天的味道。
赵平安十分细致，几乎是一针一针慢慢将二头身上的脓包都挑破。二头身上的脓包虽然消了不少，可身体依旧肿胀，整个人昏迷不醒。
“船上有没有医生？”赵平安问。
“医生都在楼舱里，给水手看病的，就是个普通的郎中，我先去叫他。”有水手说。
赵平安点头：“把受伤的兄弟都抬到船舱里休息，你们几个跟我来，我们去楼舱看看。”
“是。”
众人跟着赵平安往楼舱上去，路经之处，到处都是尸体，海浪卷上来的海水，不断冲刷着甲板上的血液，仿佛汇聚成了一条血流小溪。
喊杀声逐渐平息了下来，偶有“落网”的上层人，都被水手们拽了出来，当场砍杀。
来到三楼，赵平安看到老宋正指挥众人挨个房间搜索，看到赵平安上来，老宋冲着赵平安点了点头，询问道：“小林，你没事吧？”
赵平安说道：“不要杀害船上的医生，茫茫大海，每个人都可能生病，我现在急需要一个医生来医治二头。”
老宋轻轻摇了摇头：“你说晚了，现在谁也拉不住他们了，你往四周看看。”
赵平安认真去看，茫茫大海上的压抑，仿佛大坝上破开的一个小孔，在这一刻有了宣泄的机会，都集中爆发了出来，有人疯狂嚎叫着，有人挥舞着刀剑，亦有人举着人头，还有人围着尸体羞辱。
几名水手从四楼冲了下来，看到老宋喊道：“押工头，快上去看看吧，两帮人意见不合动刀了，已经开始内讧了。”
老宋连忙上楼，赵平安也在其身后跟随，众人来到四楼，便见两帮人正缠斗在一起，而在走廊两侧，十来个女人正抱着瑟瑟发抖。
一名水手喊道：“都别打了，押工头上来了，让押工头做决定。”
老宋俨然成了这帮水手的头领，他往走廊深处走，两侧的水手见状，都让出了一条路来。
“怎么回事儿？”老宋问：“自己人打自己人？”
水手们见到是老宋来了，都纷纷拉开了距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老宋点了一人：“你说，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娘们从哪儿来的？”
这名水手义愤填膺：“他娘的，他们这些人疯了，他们竟然要把这些女人都杀了，这不是畜生吗？”
另一人反驳道：“这些娘们都是那些达官贵族的姘头，怎么就杀不得了？倒是你们，护着这些女人干什么？”
之前那人说道：“在海上这么久，你们见过船上有女人？他娘的这些狗东西，把女人藏在船上，每日夜夜笙歌，而我们，每天没日没夜的划船，日日在船上劳作。不能杀了这些女人，老子好久没和女人困觉了，留着她们玩。”
“妖言惑众，全杀了，一个都不留，我看到她们就恶心。”
赵平安实在没想到，两帮人竟然是有这样的纠纷。
水手们纷纷看向了老宋，那意思是让老宋拿个主意。老宋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很多事情，都是因为斩草不除根，才造成了麻烦，谁知道这些女人都是什么身份。多少事情，都是耽误在了女人身上。到时候回去，我们把船上的货物一分，回去每个人都娶个正经人家的媳妇。”
“这，唉。”那人闻言，也只好作罢：“那就杀了吧。”
水手们将女人排成一排，随着老宋的命令，齐齐挥刀，登时人头落地，在走廊中滚了几滚，没有动静了。
赵平安叹口气。
有水手说道：“押工头，楼层一到四楼都有人守着，不可能有人逃跑了，能藏人的地方也都找了，没一个活口了。就剩下五楼了，要不要上去看看？”
听到这话，赵平安注意到所有人身子都一紧，有人甚至吞咽口水，仿佛五楼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存在。
一名水手说道：“五楼啊，听说五楼是那些神人神女住的地方，他们有妖术，尤其是那个神女，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是什么来头。”
“那些神人已经被小林解决了。”跟着赵平安的一名水手说道：“我看那神女，也都是装神弄鬼。”
所有人都看向了赵平安，赵平安思索了片刻，说道：“那就上去看看吧。”
众人簇拥着小林和老宋，围成了一大帮人，却没有之前那样的勇猛无敌，只是缓缓往楼上走，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本能地感到恐惧，本吵吵嚷嚷的人走到通往五楼的楼梯口时，都忽然间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仿佛怕惊动上面的东西。
老宋和赵平安互相看了一眼，赵平安点了点头，两人缓缓拾阶而上。
楼舱一共五层，呈梯形结构，越往上楼舱越小，到五楼的时候，已经比第一层小了很多，楼舱很宽阔，走廊两侧的屋子并不多，只有几间，赵平安明白，这应该就是之前神人住的屋子，而在走廊的尽头，则是一间双开门的大屋子。
老宋轻轻说道：“我想神女就住在这个地方。”他回头看向众人：“你们有谁亲眼见过神女吗？”
水手们不敢往前，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摇头。
沉默了许久，赵平安开口说道：“那些信徒被你们杀了？”
水手们点了点头。
赵平安说道：“那看来见过神女的，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看到她的身体长了很多手，各式各样的手，但没看到全貌。你们都把武器拿起来，这东西恐怕要比那些神人难对付。”
“兄弟们。”老宋说道：“所有妨碍我们的人都杀干净了，只剩下这最后一只妖孽了，鼓足勇气，我们一口气杀进去，整艘鲸戟号就是我们的了。”
水手们纷纷应和，但都不敢第一个往前，赵平安摇摇头，率先走到门前。
他轻轻推开门一扇，却从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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