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灰色气息
火光冲天，破庙被烧成了灰烬。
人们赶到火烧后的破庙，不知那荒废了数十年的破庙为何会突发大火。
灰烬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糊味儿，一个老头从灰烬里捡起个东西捂着鼻子观察，随后发出惊恐叫声：“啊——是人脚！”
人们又不断在灰烬之中找出其他疑似人体的炭块儿，这证明当时火烧起来时，有不少人在现场。
“这里还有……”有人在最里面发现一个坐着的碳尸，这是火灾现场唯一完整的人尸，只不过这碳尸却很小。
有经验的人说：“这是一个小孩儿！”
碳尸的表面乌漆黑，分辨不出男女。
这时，一个小道士冲出来问：“小孩儿？几个小孩儿？”
“一个！”
“观里昨晚丢了两个孩子，两个……”小道士望着眼前的坐着的孩尸一脸难过。
“是小孩儿，小孩儿怎么会被烧死在这里？”
“不知道……”
人群里议论声很多，有人说这些人是人贩子，有人说这些人是邪教徒。
“呼——”一阵风吹过，将火灾现场的灰吹得漫天都是，看热闹的人们纷纷往后退去。
只有小道士没动，他看到那风将眼前坐着的尸体表面的碳灰吹开，露出了里面属于孩童白净的皮肤，风吹得更大了，很快就将覆盖在尸体表面的灰吹散，众人得以看清那是一个女孩儿。
胆大的小道士走过去用手一探，惊讶地道：“还活着……”
众人惊慌后退，呐喊道：“厄，是厄童子……”
传闻里，拥有给世人带来厄运的厄神将在烈火中苏醒。
厄童子，厄运的源头！
我猛地睁开双眼，一丝阳光透进昏暗的房间，我伸手去触摸那阳光的温度，轻轻皱了皱眉头。
八年了，那灰烬中的破庙几乎每晚都出现在我梦里，除了我以外，那些算计我的人，全部在那场大火中被烧得只剩下尸块，我的周围并没找到傻娃的尸体，观里的道士说傻娃太小了，什么也没留下。
还好宁爷爷和玄青道长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但是他们没救回我外婆。
据说，那晚我之所以会梦见外婆，是观里有人在我睡的寮房里做了手脚，背后受益人自然是乔双镜。
而我从破庙中存活苏醒的消息一下子传开了，当地的民众惶恐得很，宁爷爷悄悄带走我回到赤城，因为傻娃的丧生，宁家无后，宁爷爷说我是宁无劫的媳妇，算是宁家人了，就为我改名宁免，他离开了十三城，在别处安家，更送我读书，保我衣食无忧。
但这八年来，我总觉得，傻娃没死，因为那晚的破庙内，明明有个男人与乔双镜的万生炉在博弈，不然我的魂早就被收进炉里烧了，事后宁爷爷也在灰烬里找到了万生炉，这足以证明那一切都不是幻觉。
而当时被困在破庙里的，除了我的肉身以外，就只有傻娃了，可是我每次向宁爷爷问起，他都闭口不谈，并且再三叮嘱我不要对任何人讲起。
万生炉被宁爷爷封存在他的书房里，八年来，他不过问玄门中事，外人眼里，他就是个每天逛菜市场给孙女做饭遛鸟的老头儿罢了！
当然，这八年中他一直悉心教我道术，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任人宰割的小女孩儿了，只不过为了隐藏踪迹，爷爷让我不得擅自使用道术。
今天是我大三开学刚好一周，我起床像平常一样，先洗漱完毕之后，去神堂上香，我们住在城中心的一栋老旧民房内，爷爷每天早起练功，然后出去给我买菜市口那家我最喜欢的韭菜蛋包子，回来时，还会买些菜，爷爷守戒不吃肉，但我要长身体，他偶尔会在市场里买些杀好的鸡肉回来给我炖汤。
今天爷爷却没出门，他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回来嘱咐我：“最近都别去西南方，也别结交新友。”
“好。”
我答应了一声，背着包出了门。
到了学校，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袁香风风火火来告诉我，今天新生报道，大一来了不少长得好看的学弟，他要带我去打猎，我想到爷爷早上出门前让我别往西南方和结交新友，我果断拒绝。
且我看袁香鼻孔边缘长了两颗对称的痘痘，是破财之相，我叮嘱她：“你最近在金钱方面你节制一点！”
“宁神婆来了，我妈每个月给我3000生活费，我都要穷得叮当响了，还能诈骗我呢？”她不以为然地说。
中午食堂吃饭，我排了好久的队发现今天的素菜只有一个黄瓜炒蛋，打饭阿姨瞧我只要黄瓜炒蛋还说：“现在的年轻人为了减肥真是死劲儿折磨自己。”
也不晓得是哪个校草校花今天大驾光临食堂，引得今天的食堂格外多人，我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位置，终于看到一个位置，我想也没想，坐了下去。
“哇……”周围有人发出惊叹，好像我坐了个了不得的位置。
我抬头一看，发现对面坐着个穿着黑帽衫的男同学正冷眼打量我。
旁边有人说：“这女的谁啊，敢跟校花抢男人？！”
哦，我们学校校花，传媒系孙菲菲，赤城首富之女，十六岁就凭着出众外貌饰演电视剧走红，不止是我们学校的明星，整个赤城大街小巷都被她爹投放了她代言的自家房地产广告，在学校里几乎横着走。
我说这张桌子咋没人呢，原来这位男同学是校花看上的人？我又忍不住抬眼去看对面坐着的男人，眼狭长的丹凤眼，嘴唇较薄，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但面相寡淡，目光却十分锐利，恐怕性格有些古怪，最重要的是，我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一道暗暗的灰气。
自从当年我在灰烬中苏醒后，我可以在人的身上看到人气，人气就像水蒸气一样，是一股淡淡的烟，没有颜色，但不同人的人气不同，比如刚生的新生儿身上的气鲜活，青少年身上的气活力四射，老人身上的气浑浊，将死之人身上气在逐渐淡失；还有另外一种，那就是作恶之人，特别是手上沾过人血的人，气息里会带着血腥气，从事有色行业的女人身上的气，有一股腥肉腐烂的气息。
灰色人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应该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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