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啥啊？」
面对这残片上没头没脑的信息，老楚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怎么了？你是发现了什么吗？”已经走到门口的玲珑转过头招呼着落后的老楚。
“……没什么，只是张碎片而已。”老楚随手展示了下手中的东西，“上边写着什么「何罗？」，没啥用。”
玲珑听后也没就太在意，“这样啊，那就快点跟上吧，这鹤家的藏书阁可有点绕，而且我们能在星沉岛待的时间也不多了。”
在解决司马瑛的问题后，她就将星沉岛的情况传信给了老头子，这会儿估计新的任务书也已经在路上了吧？
到时候，她们就是想要搜集更多线索也很难再抽出时间来。
不过说实话，一个帝国对上一个帝国的描述大抵不会有什么好词语。
无非是什么专政暴虐，鱼肉百姓，民不聊生，天下苦蛇帝国统治久矣的话术，这些记录当然有很大一部分是真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如今的情形下，这些都属于正确的废话。
“也不知道那位始皇帝看到自己后代行事与自己推翻的蛇帝国并无两样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血媚娘有些感慨的说道。
“你们来看这个，关于当年覆灭蛇恐帝的关键一战的描述——”，司马玥像是发现了什么，众人连忙围了过去。
“…始龙元年，七月十二日夜，大雪间歇，始龙帝携虎、鹤、猪、龟四大家族之主攻入蛇朝都城…”
伴随着她将记载一一读出，在场的人瞬间抓住了这段文字中不正常的地方。
“七月十二日…大雪间歇？”玲珑重复了一遍，“正值夏日，身处南方的都城却是雪天，这不就是…”
玲珑没有说完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
“而且那时候蛇帝国的朝政和现在也很像…所以，这雪真的是上天对朝堂倒行逆施的惩罚吗？”血媚娘有些惊讶的说道。
她加入慈母教后，自然也听过慈母教用来聚集民众的教义，虽然在遗迹里探索，怪力乱神的事情她遇见过不少，但对这些教义血媚娘倒也没有特别相信。
起义嘛，总得有个口号，更何况在她加入的时候，作为教中高层的玲珑、狴犴在夜晓的影响下也有把暴政与暖雪分开看待的准备。
但现在，如果书中这里的记载并无错误，那她原本的想法也不禁也有些动摇了。
或者说处于这个时代的人们，无论多么聪明，其本身思考方式终究是有着属于这个时代的局限性，遇到这些事情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往“苍天的预示”这方面去想，区别只在于普通人深信不疑，聪明人只信一点。
“那咱们还等什么，早点把那个昏庸皇帝老儿赶下台，早点结束这场灾难吧，我可受够这种日子了。”老楚大大咧咧的接过了话茬。
“但这和之前在豕王府得到的信息无法匹配，如果暖雪真是「天怒」，那四家族的家主前往皇宫镇压的邪物又是什么呢？”玲珑在接收到信息的短暂惊讶后，很快冷静了下来。
“说不定是皇帝本身？”老楚摸了摸下巴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怎么说？”狴犴转头看向他。
“你们也知道我以前可是个侠盗，都城那块达官贵人可不少，我也在那边待过不短的时间，后来也是闹得太大了才不得不跑到豕王府去，我跟你们说…”
“说重点。”狴犴的声音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受。
“哎呀，狴犴兄弟你别急啊，我这不就马上讲到了，总之就是在那些官老爷家串门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些关于宫里面的事情——那个皇帝，在几年前就得了怪病。”
“要我说，这可能就是最初的征兆。”
虽然老楚的说辞与推理，在逻辑上有那么一点问题，但大家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么说来，我在二三年前的情报中也看到过类似的消息，那时候我还向老头子请示，询问他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起义，但老头子以时候未到拒绝了。”玲珑被老楚的消息勾起了回忆。
“如果皇帝和「邪物」有关，那他所在的皇宫应该会有特别线索，可惜，现在几乎找不到来自都城的人，没法提前去验证这些。”
“那就亲自去看看。”狴犴平静的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
“你这古遗物还真是…有些奇特啊。”夜晓挑起一件「圣物」仔细查看着，不过他的目光却不着痕迹的看向了眼前这位红发女子。
“这些可都是蛇朝遗物，奴家收集它们可费了不少力气呢，怎么样，有看中的吗？”「血媚娘」巧笑嫣然的笑着推销着自己货物。
“有的哦。”夜晓点了点头。
“不知是哪件？小女子可以给您打折呦。”
“我对你的「心」挺感兴趣的，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交给我呢？”细小的火焰已然在夜晓的眼瞳深处点燃。
“！”「血媚娘」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下一刻一柄精致的大剑从她的胸膛穿过，然后随着夜晓抽出剑身的动作，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
「血媚娘」翻滚倒地，她的眼中写满了不敢相信，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模样。
不过，夜晓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行了，别再装了，你这个冒牌货，而且你不会觉得你的小把戏藏的很好吧？”
见到夜晓这副模样，原本奄奄一息的「血媚娘」从地上翻身袭来，同时大量尖刺从夜晓的身后破土而出，直奔要害杀去。
不过对于早有准备的夜晓来说，这些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都是些小把戏。
一击未果的「血媚娘」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又再次恢复成了一副从容优雅的姿态，胸口的剑伤，以及仍在流淌的血液反倒是给她增添一种异样的野性，“真是不错，上一次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周围的房屋慢慢化作蓝色的雾气散去，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只剩下夜晓和「血媚娘」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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