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宇杰刚把门关上，回头就看到法警正坐在属于自己的床上准备脱鞋。
“哟，警官大人，您这是真准备跟我睡一张床了？”
法警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怎么？合着刚才你说要一块儿睡是骗我的？”
听了这话，廖宇杰直接被气笑了：“呵，警官大人，那您可得小心点，半夜不要睡得太死呢。”
法警没回话，而是直接把鞋一脱，翻身躺到床上，占了一大半床，然后拉过被子一盖就准备睡觉。
廖宇杰见法警根本没有给他留地方的意思，只好叹了口气，坐在了仅剩一人宽的床边边上，侧身躺下准备睡觉。
谁知他刚要闭眼，就感觉身后有股力量推了他一把，只见法警一屁股就把他拱到了地上。
“彭。”
“哎吆！”
廖宇杰痛呼一声，因为双手被绑住的原因，他被拱下来的时候根本扶不住床边，于是结结实实的脸着地摔在了地板上。
廖宇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咬着牙紧盯着床上的背影。
“警官大人。”
“嗯？”
“你有病啊？”
“……”
“占了我的房间不说，现在还要占我床是吧？那你让我睡哪？”
听到廖宇杰情绪略有些波动的质问，法警丝毫不留情面，他翘起二郎腿，头也没回的伸出手指了指床边的地板。
“你……”
正吵着，隔壁突然传来了声音。
“行了行了，麻溜儿睡吧，俩大老爷们儿还害啥臊呢？就一张床上挤一挤呗，还是说谁想过来跟我睡啊？”
听到杨静略带愤怒的喊声，廖宇杰顿时觉得自己有点脸红，小声嚷嚷道：“这包房隔音这么差吗？”
这时法警在床上翻了个身，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你不觉得，是你声音太大了吗？”
看到法警的表现，廖宇杰忽然也冷静下来，恢复了往日的常态。
“你在故意激怒我？”
说着，廖宇杰又重新坐回到床上，然后背对着法警躺下。这回他留了个心眼，双手死死地抓着床边。
不过这回他多虑了，法警没有再用屁股跟他进行亲密接触，也没有回应他，而是睡觉了。
身份相差甚远的两个人就这样躺在了同一张床上，中间只隔着十公分的被单。
沉默了良久，廖宇杰甚至都以为法警睡着了。
“我知道，其实你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坏。”法警冷不丁地开口说道。
廖宇杰听到声音后，也转过来，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为什么这么说？”
法警也学着他的样子平躺下来，依旧翘着二郎腿说：“我有一个刑警朋友。他一直在跟你的案子，直到他临死前，还跟我提起过你。他说你杀的那些人死后，很多都查到了涉嫌犯罪……”
说到这儿，廖宇杰忽然笑着打断道：“那你们为什么还抓我？”
“他们犯罪归犯罪，但应该遭受的是法律的制裁，而不是被你杀死！”法警转过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廖宇杰的眼睛说道。
廖宇杰笑了。
“所以，我杀他们之前，你们为什么没有查到？”
法警沉默了。
或许是被问的哑口无言，也或许，他知道，但没办法说。大概这就是时代的悲哀之处吧。
法警没有回答，而是转移到了另外一个话题。
“但有个人，你不该杀。”
“胡城志？”廖宇杰挑了挑眉。
“对，我来找你，就是为了问出，你杀他的理由。”法警点头。
“呵，我还是那句话，他该死。”
尽管法警十分执着，但廖宇杰依旧没有告诉他。
“他该死？他在家对女儿倍加呵护，跟他前妻离婚的时候净身出户，没要一分钱！在外对朋友真诚，有事儿都会尽全力帮忙！生意上更是和每个合作伙伴都相处愉快，连自己的员工都夸他大度。这样的人，你跟我说他该死？！”
每次听到廖宇杰说胡城志的不是时，法警的情绪都会变得异常激动。
法警死死盯着廖宇杰，瞪大了眼睛，似乎想要看透这个杀人犯的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廖宇杰望着天花板眯起了双眼。
“警官大人，很简单的道理，再亲近的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你又怎么知道，你是真的了解他呢？而且，我从没杀错过人。”
“你……好，那你告诉我，他做了什么，让你必须杀他？理由是什么！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见法警有些急了，廖宇杰忽然转过身，跟法警对视着，然后翘起嘴角说了一句：“你猜？”
说完，廖宇杰就扭过头，心情大好地进入了梦乡。
法警攥紧了拳头，看着面前这个吊儿郎当的杀人犯，本想掏出腰间的配枪，不过最后还是塞了回去。
“你等着，我就天天看着你了，早晚有一天，我要知道真相！”
法警暗自发誓。
可是，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知道真相了。
……
凌晨四点。
窗外依旧漆黑一片，这个秋天的夜晚似乎有些格外漫长。
黑暗中，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楼上走下去。
“哒哒哒。”
脚步声被他故意放的很轻，如果不靠近，甚至完全听不到。
半晌，这个人影终于过了二楼，来到了一楼餐厅。
“妈的，什么破活都让老子干，这几个缺德玩意儿竟然都互相认识，早知道我就跟着那个呆瓜警察了。”
人影打开了手机屏幕，手机上的光亮照清楚了他的脸，正是周博。
只见他把几部手机顺着他来的路，依次摆到了地面上。二楼楼梯口一个，一楼楼梯口一个，一楼大厅一个，还有他手上这个……
摆好手机，他伸手在裤兜摸了摸，掏出一把钥匙，在面前的小铁门上捣鼓了一会儿。
“吱嘎。”
周博把门打开了一个小缝，然后转头就跑。
他一边跑一边想，这个警察也是虎，明知道这么多人都在孤立那个杀人犯，他还非要护着，现在好了，他们都好不了了。
周博一路小跑到三楼之后，刘明等人立刻接应着，锁上了从二楼上来的铁网门。
紧接着，周博摆在下面的那些手机，突然闹钟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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