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说的话，程淼淼难得没有直接附和说对。
而是用手摩挲着下巴，奇怪道：“可仅凭这两点并不能把他和林氏酒楼扯上关系呀，这种猜测很像是空穴来风，强行扯上关系。”
纪淮对她现在的文化水平很满意。
点了点头，唇角微扬道：“最重要的一点，程三家没有请山神像回家供奉。”而且他和汤文觉有仇，三年劳役便是出自他之手。
程淼淼沉吟片刻，还是摇头道：“可他知道山神存在呀。”
林氏酒楼下毒一事直接与操控梦貘和酸与的幕后妖怪扯上关系，据它们所言，幕后妖派它们前来为的就是确认山神现世的事是否属实。
作为亲眼见过神迹发生的人，程三郎的话很有可信度。
倘若他真与幕后妖有关联，对方又何必多此一举派酸与它们专门一路跟着汤文觉呢？
纪淮背在身后的指节微弯，眸中溢出点点笑意，没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如果让你找人或者妖来代替朏朏卖发光蘑菇，你倾向于谁？”
“当然是人啦。”
“没错。”
程淼淼忽然卡壳，对上他含笑的眼眸时倏地反应过来：“幕后妖怪也是这么想的！”
不能化形的妖怪没办法出现在人间，所以才需要找一个代它在人间行走的人，又或者说不止一个，要获取多方面的消息，需要很多的人。
程三郎或许会是其中之一。
程淼淼眸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像只狡黠的猫，道：“那我们找机会去他家瞅瞅？”
“不急，先去山谷找白猿它们商量怎么卖蘑菇。”
纪淮抬手在她肩头按了一下。
·
山谷，小淮村。
这些年由于灵气复苏以及建木就生在附近的缘故，小河村周围诞生妖怪的频率极高，尤其是小淮山，通常大多都是血脉返祖，程淼淼起码就找到了百来只。
家中实在是养不下，只好将它们暂时养在山谷里。
小妖怪们原先是席天慕地，随便躺躺都能过，但看着白猿美滋滋地住上了可以遮风避雨的大房子，心里的那点天平立马就倾斜了。
这事自然是程淼淼让白猿来带头做的。
在设计小妖怪们房屋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将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小河村，既有人族房屋的规划，又有妖族的特色，比如就让狸力给它造了个树屋。
随着定居的妖怪越来越多，总是喊山谷就不太方便。
谁知道你说的是哪片山谷呀？
于是，经过众妖怪的决议，便将这片山谷命名为了小淮村，意思是小淮山里的妖怪村。
·
时值冬月，山谷内依然春意正浓。
放眼望去一片葱茏，雀声阵阵。
程淼淼和纪淮刚出现在山谷入口，有一只鹅黄的鸟雀自树梢飞下来落在她的肩上，惊喜地啾啾叫，接着附近的所有鸟儿都此起彼伏地喊了起来。
她笑得弯起了眼，用手指点了一下鸟雀毛茸茸的脑袋。
“昨日不是才见过嘛，怎么一个个的见了我还是这么激动，对了，长右这会儿身在何处，我有事想要找它商量。”
“啾啾。”
这只黄雀振翅飞了起来，在前头带路。
纪淮落后半步，将山谷入口的结界重新加固了一番，顺便又往外套了个隐形诀。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他才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自山谷入口往内行走的这条路修得极宽，足够让四辆马车同时经过，铺的全是大块平整的青石板，路边则种着各种小花，仔细看就会发现里面挤着几簇发光蘑菇。
到了夜晚，这条路也依然明亮。
如今已是每个小淮村妖怪村民们饭后散步的必选之路。
再往里走便是一道分岔路口，路口插着一块形如公告栏的木板，上面贴着几张纸，用妖怪文白纸黑字地写着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讲礼貌做文明妖，见面要问吃饭了吗，不能抢东西记得用钱等等。
道路两边则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房子。
兔妖住的半圆栅栏房，狼妖住的两层高石头房，猪妖住的房子附近挖了大大小小无数坑……
程淼淼跟着黄雀一路走到了粮仓附近，看见白猿正在和狸力讲话，余光瞥见她的身影，长右当即道：“见过山主，山主今日怎么来了？”
狸力抖了抖身上的灰，惊喜地道：“山主是来看我建房子的吗？！”
程淼淼好奇的问：“你们这是又准备建粮仓了吗？”
长右刚想回答就被狸力抢了先：“老白这厮说是粮仓又不够用了，还说之前建的木仓不太管用，所以我们在商量要不要建一个巨大的地窖。”
它那张猪脸上露出了人性化的苦恼。
“粮食多也是一种烦恼啊。”
——【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见则其县多土功。】
狸力最近在烦恼的就是怎么在最大限度内装更多的粮食，光靠村里的妖怪们消耗根本消耗不够，这些年都建了数十个仓库了。
程淼淼给它递了颗桃金娘产出来的灵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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