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19日，西班牙马德里，中午13：29。
“为什么感觉我们变成中国来的傻帽旅行观光团了？”诺诺强忍住怒意，一拳砸在了路边公交车站的指示牌上。
旁边本想搭讪的一位西班牙老哥看到那个连着铁质基座整体一晃的公交站牌，整个人一愣之后连忙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注意点形象！”苏茜拉住了她本想继续作恶下去的手，“我们现在已经变成了中国来的暴力傻帽观光团了！”
“我们国家是礼仪之邦，就算是观光团也要有文明大国的风范！”
“住口！苏茜你已经接受了观光团的事实了吗？”诺诺看起来还想挣扎。
“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倒不如说我们接不接受有什么用吗？他们已经把这个名号坐实了好吗？”
剧烈挣扎的诺诺叹了口气，随后放弃了抵抗，“我愈发觉得带你来这趟旅行的选择是错误的！还不如宅宿舍里看电影呢！”
“什么叫带我来？”苏茜稍有些疑惑，“难道不是你从路明非那里听到了他们要来西班牙吃烤乳猪的消息之后非要跟过来蹭饭吗？”
“又觉得自己一个人来不好意思，所以非要我陪你的吗？怎么成带我来了？”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吐槽下而已！”诺诺一慌，连忙拉起苏茜的手去追前方结伴走在马路上的男大学生们。
之前的一路上都夹在他们两个还有那四个傻缺学弟之间、好像谁都不太熟的楚子航也彻底被小学生春游之姿的查尔斯一行人给同化了。
现在楚子航走在那群人的最前面，正细细地给他们讲BuenRetiro公园的故事。告诉他们这个历史悠久的公园是在17世纪为奥利瓦雷斯伯爵设计的，里面有许多艺术品一般的喷泉，比如旁边那个喷泉在某个特定角度下能看到堕落天使的模样。
正所谓言传不如身教，楚子航直接带着自己的学弟们走进了泉池边的甬道上，看来是要带他们一睹所谓堕落天使的真容。
也只有他能带着一行人发现这种地方。
这种大街旁边的精致小景点不是杨闻念所能了解到的，他对西班牙、对马德里也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还大多来自于《堂吉诃德》以及读完那本书之后一时兴起翻过一遍的西班牙行迹。
奇兰、路明非平日里也对西班牙的小众景点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奇兰是因为不关注；路明非是单纯地因为穷。顶破天他也只敢想着未来有一天能攒钱去日本东京的秋叶原逛上一圈女仆咖啡店，西班牙这种在欧洲都排不上旅游热度前几的国家他就更不会了解了。
查尔斯估计有所了解，但他大大咧咧的性格不支持他记得这么详细。
上次来马德里旅行的时候他还得靠旅行杂志帮助规划出行路线，具体方式是把西班牙整个国家的旅行地图从杂志上撕下来、然后贴到飞镖盘上，查尔斯蒙上眼睛扔飞镖，扎中哪里去哪里……
检查粗暴，但意外地有效……
“所以为什么楚子航知道的这么多？”诺诺一边走一边问，“他居然能把西班牙王室的血统一直往上捋到七世纪？从现在的费利佩六世一直捋到法国的卡佩家族？如果我没记错校董会里卡佩家族好像还有一个席位？”
“我本以为杨闻念已经算是百科全书了，没想到楚子航更百科全书！”
“杨师弟算得上是百科全书，但也只是百科全书。”苏茜摇摇头，“每一科他都只预留了一页的位置，除了个别的科目之外，其他科目留不下太多内容。”
“子航不一样。据我所知，他从小在父母……嗯，主要是母亲，他从小在母亲的鼓励……嗯，其实是强迫……在母亲的强迫下读了很多书。他妈妈也不知道读哪些书对孩子好，就各种方面科目都买了很多，他也就照单全收地全都读完了。”
“如果说杨师弟是一本简装版百科全书，外加一本厚厚的哲学书的话，那子航就是一部四库全书了。”
诺诺深表赞同地点头，“真好！四库全书我根本读不下去！还是你有耐心！”
正值盛夏，BuenRetiro公园里修剪整齐的街边树木在日光下散发着莹碧色的光，诺诺眯起眼睛来，声音透露着丝丝危险，“所以他们又把我们给忘了吗？活该他们几个一直单身！”
“快追吧。”苏茜笑着跑了起来，“还有查尔斯可不是单身，虽然还没公开，可整个学院都知道伊莎贝尔会是未来的英王子妃了。杨闻念也有人在追，虽然目前看来他好像没什么想法。”
“真是暴殄天物啊！即使作为女人，我也觉得苏晓樯简直完美到无可挑剔啊！真不知道杨闻念怎么想的？”诺诺被苏茜拉着也跑了起来，“我记得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找女朋友，他说了什么来着？”
诺诺扬起脸看蓝白分明的天空，脑海中一时回忆不起来在那个杨闻念生日的晚上两人在天台顶那一番天马行空的谈话了，“好像他说……他很忙？没有时间去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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