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还以为她今晚会命丧当场，当那黑洞洞的枪口对着自己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司颐瑾，她那明亮可爱的脸，那周身若有若无的淡淡馨香。
这样也好，至少落得个干净。
她现在应该做不到委身于旁人了。
以前觉得无所谓的事情，现在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变得无法忍受。
只是在枪响起的那一刻，她竟然看到了那张灿若云霞的脸。
是幻觉么？
老天爷还是眷顾自己的，让自己在死之前还能再见一见想见的人。
沈芳菲的嘴角轻轻地咧开一个小小的弧度，只是在感受到她体温与真实触感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笑容便僵在了原地。
这灼人的温度，就是真实的司颐瑾。
那她有没有事？
司颐瑾还是中枪了，能将沈芳菲推开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了。
沈芳菲看司颐瑾还笑着看着她，还以为两人都没有事。
“我就说嘛，只要你有危险，我一定能在下一刻赶到你的身边。”
沈芳菲脸色煞白，刚想说点什么，放在地上的纤长手指就摸到了湿润粘稠的液体。
“妹妹！”
下一刻便传来司颐远惊慌失措的声音。
堂堂司大帅也会这般失控啊。
沈芳菲颤抖着将手抬到自己的眼前一看，血红色刺激得她眼睛生疼。
她倒是没有像司颐远那般失控，她只是觉得澄澈无彩的世界骤然变得白茫茫的一片。
“没事的，我不疼……”
确实不疼，就是腹部有种灼热的感觉，又像是无数只蜂蜜涌进了她的腹部，只感觉那一片麻麻的。
眩晕感倒是愈发地强烈，本来想抬手摸摸她芳菲那张惨白到可怜的白净柔美的脸庞，但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
那就笑一笑吧，笑一笑就好了。
只是她连笑起来都是那般的苍白无力。
……
后面的事情司颐瑾就不知道了。
只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现代，她不是司颐瑾，她也不是沈芳菲。
她不是军阀千金，她也不是戏子。
她们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中学生，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又互生情愫，等到两人都经济独立之后，又互相向父母摊牌。
父母起初死活都不同意，但拗不过两人的坚决。
两人生活在一起很快乐，但具体做了什么，在梦里又十分地模糊。
……
司颐瑾醒来的时候，只觉得阳光甚是刺眼，想抬手遮住阳光，却还是一点力气也没有。
紧接着有人将窗帘倏地拉了起来，司颐瑾这才看清了站在床边的人，是沈川也。
刚醒来就看不到想看到的人，不开心！
脸色更差了。
“小瑾……你是哪里不舒服么？”
要不然脸色怎么更差了？
本来就高，还是她躺着，他站着，司颐瑾只感觉沈川也就像一座山一样，压迫感十足，就连病房里的空气都不流动了一般。
“你出去吧……把芳菲喊进来。”
沈川也还是有些落寞的，她最脆弱的时候，好像并不需要他点陪伴。
但他还是照做了。
一分钟之后，沈芳菲便出现在她面前。
穿着十分素净，头发也没有怎么打理，就那般散乱地披着，脸上也干干净净的，就是十分苍白，眼睛有点红。
怎么一副守寡的模样？
就差头上别一朵白花。
不过想要俏一身孝。
沈芳菲未着粉黛的模样最美，看起来清纯又妩媚。
难怪他哥失控了。
不过最后惨的司颐瑾。
没关系，芳菲没事就好了。
“芳菲，我大哥……之后没有为难你吧？”
沈芳菲本来在门外等了两天两夜，也断断续续的哭了那么久，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要决堤了。
她都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惦记的竟然还是自己。
又有谁会这样对她？
“大帅……那天将你送到医院之后……就没有再来过……后面就是沈大帅来了。”
司颐远自然是没脸来的，将自己的亲妹妹打到住院，他都不知道脸往哪儿搁，硬生生地受了沈川也一顿打，然后去了军营。
听到司颐远去了军营，沈芳菲就放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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