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颖瞳孔骤然一缩，眼里原本的愤怒一哄而散。
老者的这句话，就像是一记重锤，将她从小对诸神形成的印象砸的粉碎！
为了维护自己的信仰，而资助邪神教团的成长？
她终于明白了老者口中的“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光明伟岸的诸神背后，也是有阴影的。
原来所谓的帝国裁决者，不是为了制裁罪恶、扫平黑暗，它们只是诸神维系神权统治的走狗。
原来光明，本就诞生于黑暗。
“像吗？”
白良看着肩膀上的小精灵，此刻的何颖和当初得知真相的莫璐何其相似。
不完全一样，何颖崩塌的没有莫璐那么彻底，毕竟她并不是诸神的信徒。
只是从小生活在这种宗教气息浓重的环境里，对那所谓庇护众生的神明，总会带着一层滤镜的。
而如今有人硬生生的将这层滤镜抹去，打碎了诸神伟岸光辉的形象。
“些许风霜罢了，这是她成长的最好养料。”
作为曾经体验过的莫璐，对何颖此时的状态更了解。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这些经历会促使她成长，真相很残酷，却最能让人清醒过来。
“所以，何颖小姐，请告诉我你的答案。”
老者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他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面前神情恍惚的何颖。
何颖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主教大人，从我加入帝国情报局，成为调查员的那一刻开始，就决定了一件事。”
“不管是什么情况，但凡和帝国人民站在对立面的，都不会让我退缩哪怕一步！”
她的语气极为坚定，哪怕知道真相后也未曾动摇。
神明不是她的信仰，曾经那些拯救帝国的英雄才是！
“那好吧，也许找你谈话是个错误的决定……”
老者眼中浮现一抹惋惜，他本以为自己能够说服何颖的，但现在却失败了。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就不该和她浪费口舌，直接找何叶登谈，作为一名逐利的商人，他更清楚其中的利害。
“你先出去吧，我和这位小友谈谈。”
老者对何颖说了一句，目光落在了白良的身上，眼里满是好奇之色。
“没关系，主教大人要说什么直接说就好了。”何颖没有出去，她觉得让白良一个人留在这里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通过刚才的谈话，何颖清楚的认识到了诸神教堂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说不定这老头目的没达到，会想出更加阴狠的办法，比如让白良这个卧底消失。
诸神教堂的人都比普通人要强大的多，他们是能和邪神教团对抗的，武力值肯定不低。
而能够成为主教，老者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毕竟光靠头脑可当不上主教。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良对她开口道：“没事，你先出去。”
“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要对这位主教大人谈谈。”
何颖闻言一愣，看着白良片刻，而后无奈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我在外面等你。”
等白良点头后，她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白良和老者两人。
“白良，十八岁，帝国公民，毕业于元灵市第一学院，于数日前加入情报局，并来到启元市执行卧底任务。”
老者一开口，就将白良所有的底细抖落了出来，他似乎有详细的调查过白良，不然不可能了解的这么清楚。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莱尔，是启元市诸神教堂的主教……”
轰喀！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一声轰鸣，伴随着木板折裂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莱尔被死死的摁在了地上，他的脸和地板亲密接触，身前的桌子早就断成两截，属于主教的体面洒落一地。
而他身上并没有任何人，只是白良肩膀上的莫璐抬起了手。
“相比于你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更喜欢用现在这种视角进行谈话。”
白良面带微笑的坐在他面前，俯视整个人一脸懵逼的莱尔。
“你……你是谁？！”
莱尔此时有些惊慌，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绝对是假的，一个调查员怎么可能把自己一个主教搞得如此狼狈！
“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启元市邪神教团的主教，你可以称呼我为主教大人。”白良一脸迷之微笑的说道。
莱尔：？？？
“启元市的邪神教团主教我认识，你绝对不是他，就算有邪神赐予的力量，庄严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年轻！”
他不相信白良的话，作为神明的信徒，他很清楚神赐予的力量是什么样的。
它能增长实力，但却无法让人变得更年轻，神想要的是灵魂，而不是长生的狗。
“就在昨天，庄严已经把他的主教位置让给了我。”白良十分平静的说道，他陈述着事实。
莱尔沉默了片刻，随即沉声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你的目的是什么？”白良直接反客为主，现在主动权在他这边。
莱尔想了想：“邪神教团不能灭，这对帝国的统治并没有任何好处。”
“看来你活的也不够明白。”
白良轻笑一声，双手搭在扶手上缓缓起身，随即走到了莱尔的身前。
“那就给我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吧。”
莱尔抬头：“什么东西？”
“你的……信仰，放心，我会把它当做礼物好好保存的。”
……
房间外，何颖就站在门外，来回踱步一脸的忧虑。
她时不时瞄向房门，好几次手搭在了门把手上，想要推门进去，但都忍住了。
突然！
“啊！”
房间内传来一声哀嚎，何颖目光一颤，猛然推开门闯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凌乱，书架上的书籍散落在了地上，莱尔躺在一片残破的木板上，满脸痛苦之色。
而原本应该也在房间里的白良，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主教大人！”
“您没事吧？！”
两个守在门口的侍卫，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
当看到莱尔躺在地上哀嚎后，两人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莱尔双目通红，怒吼：“白良，是邪神教团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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