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月有些没懂，疑惑地抬头望着南湘：“当然生下来啊！这还能怎么办？”
“可是……”南湘咬了下唇，“你爱人……你还是大学生啊！”
江肆月之前每到周五，就在宿舍里反复换衣服让宿舍里的人参谋哪件好看。还会化妆。
江肆月很会化妆，用在大家脸上平平无奇的脂粉到了江肆月脸上就变成了她们买不起的样子。
重点是特别好看。
之前周五下午一上完课，江肆月就会眼睛发光唇角带笑地跑出校门。一直到星期天快上晚自习的时候才回来。
每次回来眼睛都会亮到发光，整个人也像是一朵刚被浇灌过的花，特别有女人味特别漂亮。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江肆月都一直在宿舍里住，不光周五不化妆不换漂亮裙子，就连平时一回到宿舍，都会换上一件又肥又大的海魂衫睡觉。
那海魂衫一看就是男人的衣服，还是穿过的。
出于关心，宿舍里的姐妹问过江肆月几句。
江肆月只说林时安出任务了可能会很长时间回不来。
再问也不肯多说。
宿舍里的姐妹们私下里也偷偷讨论过这事。
何欢作为已婚的有经验人士，说江肆月这状态像是两个人吵架。
其他姐妹都觉得何欢说得有道理。
但，一直两周林时安都没露面，这显然不是吵架人应该有的态度。
鉴于江肆月十分不想探讨这个问题，宿舍的姐妹为此专门趁江肆月不在的时候开了个小型讨论会。
李寻欢性格直爽不喜欢弯弯绕绕，觉得大家想多了。认为也许像江肆月说的她爱人只是出任务了，短期内暂住宿舍而已。
腊梅反驳说只是出任务为什么江肆月私下里会那么难怪？她有起夜的习惯，好几次都看见江肆月深更半夜不睡觉，坐在床上发呆。
半夜看着还怪瘆人的。
何欢表示她上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是她男人偷偷回城时。
她相当于离婚或者丧偶。
何欢说完，宿舍里顿时一片寂静。
林时安的职业大家都知道，说得再伟大，实际上也是一个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职业。
江肆月回学校以后，没哭没闹也没抱怨半句，有没有可能林时安同志牺牲了？
李翠花同学心直口快说了句：“林同志要牺牲了江肆月岂不是得披麻戴孝？”
纵使全国各地白事风俗不一样，但，丧偶的话，江肆月怎么也不会穿花裙子吧？
南湘觉得直肠子的人有直肠子的好处，想问题简单了有时候反而更看看清楚真相。
于是几个姐妹又猜测其他。
最后一直认为江肆月还能正常作息，还会在食堂兼职，还有闲心研究什么一次性饭盒，说明林时安同志还活着，两个人之间也没出问题。
但很可能上前线打仗去了，比较危险且归期不定。
何欢作为本地人表示，“其实南城还有个别称叫兵城。你们别看南城地方不大，在地图上几乎查无此地。也没什么知名的建筑或者人物。但这个不大的小城市里三个兵种齐全。大大小小驻地数十个。
咱们学校稍微偏一点儿，等你们去城里就能看见海，海上还停着好几艘战舰呢！”
李翠花又有疑问：“咱们现在不是和平年代了吗？哪还有战争？”
“战争一直存在。”喜欢历史的南湘开口，“就现在，咱们很过边境线上还不太平呢！尤其是海上。很多咱们的岛因为距离陆地过远，被很多周边国家都给占领了。那些地方对咱们普通老百姓来说有跟没有都没多大影响，既不能住人又不能观赏。最小的岛或者礁恐怕都站不开两个成年人。但是对一个国家来说，意义深远。
每收回来一座岛礁，咱们的领海就会往前扩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几万海里。不仅如此，在近海处靠捕鱼为生的渔民们他们能捕捞的范围更大也更安全。”
其实都是大学生，怎么会真不知道和平年代还有战争？只是听说和亲身体会是两种概念。尤其是当身边人真正跟战争有关时，那种心情更是复杂。
这一刻宿舍里几个人对林时安升起一种极为复杂的感觉。
崇拜、尊敬但又有些不满。
他抛头颅洒热血去了，江肆月怎么办？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何欢长叹一声，“不管咱们猜得对不对，真正受影响的都是江肆月。重点是她……有可能怀孕了。”
“啊？”神经略大条的李翠花一脸震惊：“不是吧？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腊梅皱眉：“早起我有早起的习惯，好几次我起床洗脸刷牙，肆月也在洗漱，每次都会看到她刷牙干呕。”
78年牙膏还没普及，大部分人刷牙都是用牙粉。
之前腊梅单纯以为江肆月是个娇气的人用不惯牙粉，现在听何欢说怀孕的事，突然想起来这件事。
宿舍姐妹讨论的话题立马又变成了“林时安回不来，江肆月怀孕该怎么办？”
有人支持江肆月生下来，说也许这会是林时安的结晶。
有人不支持，说江肆月还这么年轻，眼下还是大学生，真怀孕了可怎么办？
但是她们再讨论也没有用，这是当事人才能决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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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湘说话含含糊糊欲言又止，江肆月花了几秒钟才明白她的意思，抬手摸上小腹，“若我真怀孕，肚子里是我跟林时安爱情的结晶。不管林时安和我此刻面临什么样的困难，这个宝宝都是无辜的。他（选择）了我当妈妈，我就有义务和责任生下他（她），养大他（她）。”
南湘复杂地看着江肆月，最后咬唇摇头去挂号了。
江肆月表情过于坚决，一看就不容易说服。南湘跟李翠花正好是相反的性格，话往往在肚子里过三遍才开口。
她们从学校过来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又排了会儿队，眼看都要到下班时间了还没轮到她们。
南湘有些担心，“咱们今天不会白来了吧？”
江肆月没说话，她也不确定。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听见护士喊江肆月的名字，南湘陪着江肆月进了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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