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肆月眨眨眼，不太明白怎么跟间谍搭上关系。
“我们职业是有保密原则的，这你知道吧？”林时安领着她到树荫下坐下。
江肆月点头，抿了一口橘子汽水，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在我们单位任何东西都不允许泄露出去。哪怕一张陈年旧报纸都不行。”
江肆月还是不太明白这跟侯旭东和董玉洁什么关系。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时安淡淡道：“残余的酒液定不了他们故意伤害，但是可以怀疑他们是间谍，故意迷倒我偷.情报或者从我这里套话。”
这回江肆月懂了。
在78年，内陆是没有律所的，更没有律师这种职业。
也就是说法律法规还不够完善，百姓法律意识也相对淡薄。
很少人会觉得就这么点事值得坐牢。而且林时安这里证据不足， 就算叫到派出所问不出什么到时间也得放人。
疑罪从无。
间谍罪恰恰相反。
特工都受过扛刑讯训练，所以针对他们的刑讯一定会花样百出。
就算侯旭东跟董玉洁是硬骨头熬过去，也不一定会放他们出来，最最最起码会关个三五年，确定他们掌握的信息跟不上时代再说。
若他们承认了。也许从此世界上会悄无声息少这两个人。
董大春连闹都不敢闹，祸及三代。
最重要的是，对于间谍罪具体规定其实很模糊，也就是主观话语权很大。
背上这个罪名，侯旭东跟董玉洁这辈子都完了。最起码考大学无望。
江肆月朝林时安竖起拇指，“痛快！比我狠。”
见她笑得很开心，露着一口小白牙。林时安也笑了。
眼神是不自知的宠溺。
******
双抢完成后，生产队里的活少了许多。江肆月就没再去上工。
对外说是准备嫁妆，实际上是备战高考。
几十年后高考那么激烈，现在多好的机会。
考上大学不拿学费还发生活费。重点是直接分配工作，包括公务员。
江肆月不打算从政，对分配的工作兴趣不大，但是大学同学肯定会分配到各个行业。
改革春风初起，做生意讲得是人脉。她想提前积累资源。
这天下雨，不用去地里干活。
李香兰领着江肆月到公社供销社选被面，因为公社这边的供销社大。而且附近还有专门的布店。
“你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结婚正好赶上地里活不多还正好结了一次帐。要不然咱们家还真没闲钱给你置办嫁妆。”
去年家里才帮着江正月小两口盖了新房，欠了一屁.股饥荒还没还。
不过还饥荒跟江肆月结婚比起来没那么着急。
“嗯，我是你的女儿当然有福气。”江肆月抱着李香兰一条胳膊撒娇。
重活一世，当然有福气。没福气她也要逆天改命。
其实上辈子江肆月早早跟父母疏远了，不但为了侯旭东，也觉得父母偏爱哥哥和弟弟。
后来才知道父母也好，哥哥弟弟也好，都很爱她。却都受她所累。
尤其是弟弟，终身未娶。
“嘴甜也没用。”李香兰心里受用，嘴角上扬，却故作不吃这一套，食指轻戳江肆月的额头，“不会多给你置办嫁妆的。”
不是不疼女儿，凡事要量力而行。
如果再赊账给女儿置办匹配林家彩礼的嫁妆，女儿是有面子了，可儿媳妇怕心里有意见。
手心手背都是肉，有时候不那么好端平。
江肆月摇头，“我不要那么多嫁妆。依照我的意思，两铺两盖够换洗的。再买点暖壶洗脸盆就行。”
基本上男方准备房子和家具，女方就准备日用品。
当然这年月对房子要求不高，能住人就行。
“那像什么样？就算你不在乎你婆家还能真没意见？”李香兰嗔怪，“人家还寻思我是后娘呢这么苛待你。就算是后娘也要名声，嫁闺女也不能两铺两盖。”
“问题是真心用不上。娘，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就算考不上我也打算去随军。不会一直在家的。”
林时安服役的地方在南方，那边允许做买卖的早。
她不想错过遍地是黄金的年代。
李香兰不这么想，轻叹一声：“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还没嫁呢就寻思跟着人家走了。”
江肆月知道李香兰打趣她，跺跺脚，“娘！”
“哎呦！这就肆月吧？长得真标致。难怪我们家安子舍得下血本往家娶。”
江肆月循声回头，一个眼生的中年妇女，领着个怯生生的女孩似乎也来选被面。
李香兰挡在江肆月面前，“你是？”
“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打招呼了。”妇女轻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我是林时安他婶娘。”
江肆月挑眉，林时安家亲戚她大部分都见过，这婶娘面生。
当然她见过的都是她跟林时安出事后，或者她去举报林时安时，来她家说情的。
这位显然跟林时安家关系不好。
既然不好，江肆月就不打算惯着她的阴阳怪气，“昂！婶娘好。谢谢婶娘的见面礼。”
她伸出手，细白的掌心朝上。
妇女一愣，“什么见面礼？”
“咱们这边不是兴头一回见家长的给见面礼？”江肆月疑惑道，“难道婶娘特意打招呼不是要给我见面礼？那是？”
这不是江肆月胡诌，南山公社不大，各个生产队风俗习惯大差不差。
往往未婚男女确定关系后，领着见自家长辈包括亲戚中的长辈时，第一次见的长辈多少都会给女方一个红包，大小不论，主要就是表达对女方的认可。
“怎么？上前打招呼又不给见面礼这是不认可我们肆月？”李香兰冷哼一声，“那我可得找林家说道说道。是不是得重新考虑一下。”
林时安婶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儿。
她本来上前酸两句，挤兑江肆月一个被退婚的还要那么高彩礼实在不要脸。
却忘了第一次见侄媳妇儿，她也该掏红包。
更担不起破坏林时安婚事后果。他给了那么多彩礼现在南山公社人尽皆知。要搅黄了她赔不起。
憋了半天，她掏出两毛钱递给江肆月，强挤出一抹笑容，“哪能呢？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嘛！”
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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