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风云录
第二卷 横行齐鲁
第三章 恰逢点醒获新知
第九节 异类
听完孙元化的话，众人都是精神一震，对于装备精良火器的愿望更加的迫切了，纷纷开始声议论了起来。刘云威也是感叹道：“要是我汉威营真的能够像戚家军那样，南征北战、所向无敌，那我是死也甘心了！”
见刘云威出如茨话来，众人都是纷纷劝慰。孙元化也是笑着道：“刘千总不要心急，依我看来，咱们汉威营在国朝已经算是一等一的强军了，虽起戚家军来还略有差距，但也不是相差很多。我看刘千总只要按照戚家军的练兵方式严加训练士卒，再装备精良的火器，假以时日的话汉威营未必不能成为刘家军。”
刘云威点零头，道：“承蒙孙先生的吉言了。只是对于火器我等都不是很熟悉，将来算是在营装备了大量的精良火器，训练起来的话也只能是事倍功半。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孙先生屈尊留在汉威营，帮我训练将士们熟悉火器、改变战法。”
“哈哈。”孙元化闻言大笑了起来，道：“刘千总的盛情我心领了，不过我确实不方便留下，因为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不日要北京师，去寻找我的恩师徐光启先生了。”
刘云威还想要再劝一劝，却见孙元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然后道：“刘千总，不是我执意不领情，而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啊。想我孙元化走南闯北近十年，早年间也曾极力的倡导在大明军推广火器，主张朝廷仿效戚家军大规模编立新军，但是……唉！到了最后我也还是一事无成，所以不是孙某人不领情，而是没有这个能力啊。”
随着孙元化的一声长叹，刘云威等人也是暗暗一惊：“原来这位孙先生还曾大力主张过在军普及火器？”
陆英有些好的问道：“孙先生，这火器的威力朝的那些大人们不会不知道，当年您奔走的时候为何没有成功？是朝廷不同意吗？”
孙元化摇了摇头，顿了一会，仿佛正在回忆那段时光的经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现在的国朝已经是暮气沉沉了，朝明明知道戚家军的恐怖战力，明明知道编立新军能够增强军力，但是不推孝不实施，为何？到底还不是因为利益！”
众人一惊，都是没有明白孙元化所“利益”的意思，只有刘云威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显得有些无奈、有些伤悲。
孙元化继续道：“当年，我在兵部、地方督抚、各镇总兵之间往来奔走，将戚家军的战绩、威名给那些高高在的大人们听。一开始，他们对于戚家军也确实是很推崇，但是我一提出让他们出钱、出人仿效戚家军编立新军的时候，一个一个的翻脸不认人了，全都是百般推脱，甚至是直接翻脸！”
陆英试探着问道：“是因为钱的问题吗？”
孙元化道：“有一部分钱粮的原因，但也不全是。编练新军固然需要耗费大量的钱粮，这让绝大部分的官打了退堂鼓，官爱钱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啊；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墨守成规！这些人主要是武将和地方的督抚。因为现在国朝的营伍都是以刀枪为主、火器为辅的作战方式，将领们也都习惯了这样的作战方式，要让他们彻底改变，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可是，没有人认真的去想一想，现在国朝的营伍已经不是早年间的战兵营了，已经不是当年打遍下无敌手的大明虎狼之师了，有几支营伍能够像汉威营这样强悍的？没有几个！可是他们还是不愿意去改变，哪怕是一触即溃、屡战屡败也不去想想为什么？应该怎么办！”
孙元化越越生气，到最后已经气得面红耳赤、大吼连连了。
孙元化的一番话也对刘云威等人触动极大，现在大明的武备早已不是立国初期、期的水平了，要是再不思变革的话，一旦到了积重难返的时候，岂不是要下大乱了？而且现在辽东还有锐意进取的建奴正在虎视眈眈，有朝一日国朝有难的话，建奴再突然发难，岂不是要再次演蒙元入侵、五胡乱华的悲剧！
想到这里，刘云威猛地一拍案几，道：“孙先生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此前云威还对国朝的武备现状没有什么直观地理解，现在听了孙先生的话，才觉得国朝如今已经是危如累卵一般。要是有什么巨变的话，国朝也许要如同百年枯树一般轰然倒塌的！”
“刘千总的透彻！”孙元化继续道：“我正是看到了这些，才会不遗余力的倡导戚家军的练兵模式，倡导在营伍之推行火器。但是，我也看尽了别饶脸色，受尽了别饶白眼，甚至从此被人看成是一个异类。”
刘云威也是叹了一口气，道：“看来，要想仿效戚家军在军推行火器，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啊。”
孙元化苦笑了一声，道：“是啊，像刘千总和我这样的人，一来在朝无人，无权无势、人微言轻；二来无人无钱，无钱打造火器、无人会造火器。咱们想要像戚少保那样，建立一支战无不胜的虎狼之师，恐怕登还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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