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要学会培养你自己手中的刀。”
肖祁一脸受教的神情，微微弯腰答了句：“义父说的是。”
*
跟顾瑶说了一遍自己这些天零零碎碎恢复的记忆，银莲倒是觉得自己脑海中原本无比混乱的记忆线逐渐清晰了些，但还是有一些空白的地方，例如，她不知道肖祁到底是怎么将自己变成邪修的。
银莲垂着头地看着自己双手，眼中满是迷茫，一股巨大的无力感从背后升起，“在被他抹去记忆前，我还不是邪修。一醒来他们便给我安排好了身份，甚至还手把手教我修炼……”
至于自己为何会忽然恢复记忆。
她猜想大概是因为处在秘境中，自己体内的邪气被顾瑶压制住了，而自己又一直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在濒死的前一刻却又会被丹药吊回来……
类似于走马灯？
所以，自己是要感谢这个差点被自己杀了的人吗？
想到这点，银莲心中的迷惘被自己的想法冲散，抬头看向顾瑶，面色一言难尽。
木屋中，一片寂静，顾瑶倒是没想到会听到这种令人震惊的事。
她在心中默默捋着银莲所说的话，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的话，倒是没什么漏洞。
若是假的话，顾瑶压了压眼皮，那她也太能演、太能编了吧。
想到这，顾瑶上前一步，弯下腰对上银莲的眼睛，瞳孔微扩，复杂的紫色符文围绕着瞳孔慢慢旋转起来。
而顾瑶对面，银莲的眼神逐渐涣散，失去焦距。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银莲在心中狠狠骂了顾瑶一句。
她谢她个嘚，她都把自己说个底朝天了，她竟然还不相信她？！王八犊子，现在的小孩子心眼怎么都这么多，针扎的吗……
顾瑶自然没错过银莲那精彩的表情，心虚地摸了摸鼻尖，没办法，邪修狡诈多端，自己还是比较相信灵术告诉她的结果。
敛魂术第一层，一瞳，只有十秒的时间。
顾瑶也没多问其它。
“你从前是哪个宗门的弟子，那个宗门在什么地方？”
“紫徽宗，在南州水月城。”
南州水月城…紫徽宗……
顾瑶抿了抿嘴唇，好家伙，一个都没听过。
不过既然能在‘一瞳’的控制下说出来，应该也假不了。
因为银莲是被肖祁抹去的记忆，所以邪修真正重要的事情、那些机密消息看来她也是接触不到的。
顾瑶转了转眼珠，又问道，“那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苗芸竹。”
“果然给换了名字。”顾瑶低喃一声，后退了一步。
见银莲清醒过来后，又悄悄后退了一步。
怕被打。
“你有病啊你，我都说这么多了，你还用敛魂术你几个意思？”银莲也顾不得迷茫伤心失神了，清醒过来对着顾瑶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顾瑶掏了掏耳朵，左顾右盼就是不去看银莲。
银莲见状，心中更是气急，站起身就叉着腰也不管这还是在顾瑶的秘境中了，开口就是一顿输出。
“再说了，你都知道敛魂术是肖祁那个王八蛋给的了，你还用，你就不会犯恶心吗！？”
顾瑶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白送的，干嘛不用？”
银莲：……理是这么个理，但是。
“你这语气怎么跟肖祁那王八蛋那么像？”
顾瑶眯了眯眸子，看向银莲，“一码归一码，你要这么说可就是恶心人了啊。”
“呵，你还知道恶心。”
“那你不是废话吗？”
被顾瑶这么一打岔，银莲心中的火气倒也慢慢消下去了一点。
低头看了看自己插在腰上的手，尴尬地咳了两声，放下手坐回了凳子上。
木屋中终于再次恢复平静。
顾瑶踱着步子走回凳子边坐下，抬手将屋门口的阵法盘收了回来。
门外的谭淳也清楚听见了顾瑶问银莲的话。
“所以……你真的弃恶向善了？”
屋内，银莲神色愣怔，显然被顾瑶这句话问住了。
弃恶向善…
可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呢？这么多年，自己手中不知沾了多少鲜血，怕是下辈子也洗不掉的……
屋外阳光从木屋的窗枢照进来洒在木地板上，而银莲的脚尖正好抵在地板上的明暗交界线处。
虽然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并非原来的自己的本意，可却也是自己一次一次犯下的罪孽。
若是当初自己选择回去上报宗门，而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意孤行，又怎么会被肖祁抓住漏洞，反而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刀，刺向那些无辜的人。
顾瑶手撑着脑袋，没再继续追问，而是用灵力传音对着屋外的谭淳说道：“你不是说你师父弃恶向善了？我看并没有嘛，这样的话，我可就要杀了她了。”
听见顾瑶的声音，门外的谭淳一个机灵从地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扒拉开门，却一个不注意被门槛绊倒在地。
‘扑通’一声，尘土飞扬。
顾瑶无奈叹气，这人真的恢复了吗？怎么看上去还跟少根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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