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莉，不愧是夏凌的妻子中最为聪慧之人。
战场上的一切，她早已了然于心。双方各自的优点缺点，经过一战已经完全被她洞察。所以，失去了岫州城压制飞行的杀阵，她也早就想到了如何克制血魔的空中优势。
昨天战场上的一切，再次上演。只要无法想出破解重甲兵的办法，就只能按照永恒的节奏走。原本血魔的士气就不高，在被压制后士气更加低落。
要不是各自的将军在现场指挥，恐怕只会更乱。
在永恒的步步紧逼之下，血魔的战线被不断压缩，成片成片的后退。
可血霜霜和夏凌，似乎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估。两人的心思，似乎都根本不在战场一样。
“夫君，夫妻一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希望听你亲口解释，为什么要灭掉天衍者军团。”
血霜霜很平静，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要的，是夏凌的承认。
夏凌罕见的没有开口，避开了她的目光。
“只要你告诉我，我向你保证，父皇不会追究！我最不明白的是，你是怎么下的手，他们又为什么会在出手的瞬间暴毙！”
到了这个时候，夏凌如果再否认，意义已经不大了。
因为血霜霜已经认定是他了，而且，也的确是他做的。
“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是我动的手？天衍者的神魂强到那种程度，又有预知危险的能力，我如何下得了手？还是对所有人下手？”
夏凌反问道。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血霜霜这么快，就锁定了他。夫妻这么多年，他从血霜霜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她已经不止是怀疑，而是确定是她。
“因为什么......”
血霜霜凄然一笑。
“以你的性格之孤傲，对于突然到来的天衍者军团未经你这个大帅的许可擅自出手。你不但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极尽讨好智斩，这让他都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是父皇的重臣，天衍者的领袖之一，可似乎还不至于让你如此讨好....”
她注意着夏凌表情的变化，夏凌还是那副平静得让人发指的样子......
“你的讨好，让智斩放松了本该有的警惕。在他的认知里，他也绝对不会想到你会多他动手。到了第二日，出发之前，你专程去了天衍者军团的驻地。以我对你的了解和你的一贯风格，这个动作完全是多此一举。”
“而巧合的是，在你的慰问之后，一出战他们就全部出事了.....有这么巧的事吗？你是唯一一个接近过他们的人！普通修炼者，再强也不能威胁天衍者。能杀死天衍者的，只能是神魂比他们更强的人。而你，当年曾经因为神魂太强，差点被父皇杀了....”
“因为我接近过他们，所以就是我害了他们，是吧？证据呢？”
此时的血霜霜，让夏凌感觉有些陌生。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妻子傻乎乎的，最好忽悠的就是她。而现在，好像换了一个人。不但心思缜密，条理清楚，还有理智绕过夫妻这层关系。清晰的分析出了他是唯一嫌疑人。
血霜霜没有直接拿出证据，而是带着有些悲伤的语气继续说道：
“还记得那个来找你的使者吗？”
说到这里，夏凌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一变，让血霜霜更加失望......
“原本，他准备的非常充分，想得也很周到。为了不留下破绽，他留下的鲜血甚至就是他自己抽出来的他自身的鲜血！你们配合得很好，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夏凌的耳朵不自觉的竖了起来，实际上说到这里，他也已经确定了，血霜霜的确已经猜到了大部分的事。
“也是，你不了解我皇族血脉。对皇族血脉来说，其中有一个非常特殊的能力，就是对血液的感应能力。那是食物，对食物的味道，闻过以后就不会忘记......”
“直到我在战场上看到那张脸，我虽然感觉熟悉，可我的确没有想起来他是谁。但是，我闻出了他的味道。没错，因为对他的关注，离了那么远，我仍闻出了他的味道。”
“这个味道，来自帅帐，他走后的那一滩鲜血.....一个原本应该被你亲手击杀的死人。”
“最终，我还是想起了，那张脸在哪里见过.....”
血霜霜长长的嘘了一口气，似乎说完这段话，对她是一个很大的负担。
两人都不再开口，过了许久，血霜霜才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看向夏凌，眼神太过复杂....
夏凌望着她大大的眼睛，多少也有些愧疚.....他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可几百年下来，对与这个枕边人，他却没有过多的防备。
也许是因为血霜霜是真的爱自己吧，她却留意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习惯，每一个眼神。这几百年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最终成为了她看透一切的线索....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不敢再看血霜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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