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李树南大表鄙夷，“你这个臭道士，不要污蔑我家的烧烤西施。我家西施的烧烤，好看还好吃。”
“切！不是人好看，所以烧烤好吃吗？”卫岚取笑道。
苏州河华政段北侧，已经被市政开发成为经典的充满人文气息的亲水公园。
但是一旦到了晚上，公园旁边就会自发冒出来几十家摊档，成为华政学生和周边青年男女夜生活的宝地。
大家都亲切地称呼这个临时的摊贩集中地为“苏河北街”。
远远看去，明亮的路灯下，美食的气味、人群的喧嚣，为静夜增加了许多烟火气。
街头，风里正飘展着一个店招“苏河烧烤”，一个丰腴的女人正在路灯下摆弄烤架。
烤架前围着许多食客。
众人慢慢走近，看到那位丰腴的女人五官立体，在烧烤油烟的侵蚀下，皮肤仍然出奇地白皙。
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胸前的深沟险壑，正随着她手部的动作起伏不定，把旁边一众男食客晃得两眼放光、口中流涎。
“低俗！”田雨竹罕见地说道。
李树南拦着她：“美女，可不兴以貌取人啊，这家烧烤是真的好吃。不好吃，我请！”
“好吃也你请！”黄生道。
“喂！臭道士，你这就不地道了啊。你今晚赚了大单，不请请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吗？”李树南愤愤不平。
黄生笑笑：“我们吃后算账，认为好吃的过半，我买单；认为不好吃的过半，胖子买单。”
“妥！我对我们家西施有信心。”李树南道。
说话间，已到烧烤摊前。
虽然生意很好，但是幸好小方桌和板凳也多，加上男食客很多围着看，甚至直接站着边吃边看，因此座位也不紧张。
孙思德把两张方桌一拼，拖了六七张椅子，就算占了座。
烧烤西施的后面，有一个浓眉的壮汉，在烤架后面的桌旁，准备烧烤的材料。
田雨竹、卫岚自然不想看什么西施，直接坐在方桌前等烧烤。
李树南、朱启航、孙思德，都围在食客中间看烧烤西施操作。
黄生却特别注意到那个浓眉的壮汉。
壮汉切料时，手法非常娴熟，每次下刀，力道、速度都很平均。
黄生运起耳力，摒除人群的杂音，听到每次下刀，声音都非常匀称。
突然，人群外围，有细密的响动。
那个壮汉刀子一切砧板，笃地一声，那阵细密的响动，就安静了下来。
又停了半晌，那阵细密的响动又躁动起来。
壮汉又是笃地一声，细密的响动重新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那阵细密的响动又更激烈地躁动起来。
壮汉哼了一声，右手朝暗处挥了一挥。
那阵响动持续了一会，才停了下来。
但是，围观的人群却浑然不觉。
这也太诡异了吧？黄生心想。
他默不作声地离开人群，走到河边，轻声念动开天眼咒。
只一转身，一句“我滴乖乖”差点说出口来。
烧烤摊周围正围着几十只游魂怨鬼，还夹杂着三两只厉鬼。
鬼魂们都一幅嗷嗷待哺模样，贪婪地吸食着空气中的油烟气息。
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围在一个等距的半圆外，仿佛忌惮什么似的，不敢再往前一步。
刚才的细密响动，就来自于这些鬼魂。
鬼魂每安静一会，就会齐齐绕着那个不可见的半圆，转着圈圈，场面极其诡异。
黄生重新观察那名壮汉，发现他切料的时候，眼睛根本没有看着刀，但是切的速度仍然飞快。
搞不好是一个隐世高人吧？大隐于市的典范。
只是这些鬼魂在等什么呢？
黄生死死盯着壮汉的右手，终于发现他在切完一块肉以后，似乎用右手，从肉里抽出了一缕阴气，然后转身弹向鬼魂们。
每次阴气扔到鬼群中，马上就会引来他们的追逐争抢。
原来如此，这个人居然当众饲鬼。
不过黄生没有说什么，毕竟不知底细，还得再观察一下。
只是这烧烤，看来还是不吃为好。
黄生踱回小方桌，坐了下来。
卫岚掏出手机，说道：“有个郊区的网友联系我们，说他们家人最近有点不对劲，她觉得是中邪了。想让我们过去看看。”
“只要钱到位，都行。”
黄生正说着，冷不丁被轻轻踩了一下脚，他还以为是卫岚淘气，却发现她神色如常，倒是旁边的田雨竹先看看他，然后拿出手机。
黄生一愣，也掏出手机。
田雨竹的信息果然发了过来：“你也发现不对劲了吧？这旁边大概得有四五十只鬼吧？”
黄生回答：“对啊！我没看到你开眼啊？”
“拜托，我们世家的血脉，如果不是天生阴阳眼，小时候也通过训练获得了。”
“厉害！”
“我看这烧烤吃不得啊。”
“嗯嗯，现在人太多，怕引起麻烦，等他们收摊了，我们两个跟过去看看。”
半晌，李树南三人，哼哼哧哧拿回来几盘烧烤，气喘吁吁地说道：“妈的，太火了，幸亏总体还是看的人多，买的人少，要不然屁都吃不着。”
黄生和田雨竹两人，心照不宣地只挑了一两串蔬菜，而且还是做做样子。
其他几人，不明就里，只顾埋头苦吃。
卫岚中间几次抬头递了肉串给黄生，都被黄生偷偷转手送给了李树南。
几个年轻人也不觉疲劳，直吃到了凌晨两三点。
那些看多吃少的食客却已慢慢减少。
离奇的是，烧烤西施和切料壮汉，忙活到这么晚，居然全无倦意，仿佛机器人一样。
黄生率先提出散场，改天再聚，其他人也没有异议，就分成两拨人离开。
大概凌晨四点钟光景，整条苏河北街已经人迹寥寥，切料壮汉和烧烤西施也收拾停当，推着两辆车往回走。
远处，黄生和田雨竹肩并肩坐在河畔的长椅上，俨然不知疲倦，想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的年轻情侣。
等到切料壮汉和烧烤西施，转过公园的拐角，黄生和田雨竹才起身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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