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菲什女士。”
铭刻着耳语的木牌传出里德尔的声音，只不过稍显虚弱。
“你们……”菲什感知到爆炸和震动，魔力涌起数个巨大的泡沫折射着虹光升起，“你们把丘陵炸塌了一半？还有对方的投石机营地也……”
“你们怎么做到的？！”
“白石领的发展性战斗，菲什女士。”
里德尔在木牌那头说了一个菲什不太能理解的词汇，就像是当时菲什无法理解白石领的下水道一样。她还以为那是矮人的洞穴。
“……你们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通讯中出现了一个新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尚且年轻的女人，音调中的稚气未脱，带着深深的疲惫与好奇。
“您是库鲁克领的乔·妮波小姐？”
“没错，我是。”
乔·妮波好奇地看着木牌上面繁杂的魔纹，那种极具古代线条的魔纹曾经她从一个离开库鲁克领的施法者研究上见过。
“我带来了林恩领主的好意和嘉利小姐的祝福，愿您一切安好。”
里德尔熟练地客套了一句，此刻他身上的铠甲渐渐因为他体力不够而解体，失去了铠甲的加持，他也没办法一只手夹着像是被丢到爆炸物里一起引爆的汤姆继续移动，坐到了一处凹地的树根旁。
“感谢你的帮助，你是中阶施法者？还是高级施法者？具体掌握的能力是什么？有没有兴趣来库鲁克领帮忙做几次实验？”
乔·妮波的语速很快，语气里洋溢着‘捡到宝’的欣喜，和对于研究的热情。但此刻，城墙上的压力才刚刚缓解。那些被自动工厂生产出来已经断奶的血肉齿轮开始从内向外爬动，不分敌我地这儿敲敲、那儿打打。
原本就混乱的库鲁克领城墙更加混乱了。
“我不是施法者，我只是白石领的士兵。另外……我看到您那边的情况并不好，不如你们清理完这一次攻城后我们再聊。”
依靠着木牌上方侦查守卫的视野，城墙上的乱象被他看得一清二楚。里德尔深吸一口气，先挂断了通讯。对方看起来是领地里韦斯特院长的那种风格——研究疯子。
不过还没有疯到那种地步，还有得救。
前方缓坡逐渐传来沙沙声，同时伴随着模拟的枭鸟的怪叫，这种只生活在有着茂盛深林、高树的鸟类叫声是他们约定好的辨识敌我的暗号。
里德尔压住舌头，将一根食指放进嘴里，大拇指压在唇边，同样发出了那种怪声。
很快，坡地上就滑下了安诺带队的三人。
“里德尔队长。”
安诺此刻虽然狼狈——泥水浸透了他的下半身，在行动的过程中被爆燃的火焰高温加热成了结实的‘泥铠’，看上去下半身比上半身粗了一圈。但他的精气神很足，口中还咀嚼着一片军需软糖。
“给我一片。”
“好嘞！”
安诺恭敬地将一片用丝摩草汁、咖啡液、牛奶、糖、树胶……加热压制的软糖递给里德尔。
里德尔放进口中咀嚼，里面因为丝摩草汁带来的提神和愉悦感促进他昏沉的脑袋活跃起来，里面蕴含的一些神殿修女们常用的治疗草药的药汁也在刺激着他疲惫的身体。
说是软糖，其实更像是口香糖。
咀嚼的过程让脑子清晰，里德尔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治疗药膏抹在汤姆有些焦黑的身体上。
“就地扎营，做好隐蔽。”
他借助侦查守卫的视野确认了一下教国后备军营地的乱象，原本熙熙攘攘堆满了军备和士兵的营地此刻只剩下了寥寥数人，那个身穿重甲的士官此刻正尝试从泥浆中救人，但拉起的多半是各种断肢或插满树枝、篱笆的尸体。
暂时没人能来追查他们，可以放松。
“接下来安诺你需要在这里、这里和这里……”里德尔翻出地图指了指连接着夹道和教国后方堡垒群的几条必经之路。“设置狙击点，将你们背后的步枪子弹用完。”
之前两人一把的炼金转轮步枪此刻一人一把，但是子弹实际上只有一人5发，根本拦截不了多久，也很难继续造成大规模伤害。
只是里德尔的目的也不是继续造成杀伤。
“还有，这是我的侦查守卫。”他从腰间一抹，数颗像是被包裹在透明花叶，像是花苞一样的眼球落在安诺手中。“这几天把它们撒到视野好的周围，至少要保证每个狙击点要有，来回的路径和周围也要有。”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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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乔·妮波看着暗淡下去的木牌眼中的好奇愈加强烈，她抬起头，从城墙人群的缝隙看到了下面的情况，魔力压缩的巨炮已经重新射击了一次，下面的失乐园也难以完全减免这种范围和纯元素的伤害了，后方的震荡让前线的士兵们开始恐惧。
尤其是在投石机的山丘上升起的蘑菇烟云，那种冲击力伴随后方丘陵的垮塌化作泥流，稳固的极乐园虚影骤然暗淡几分。
河道下方的闸门依旧在被冲击着，但是就算铁木工程锥已经撞开了闸门，但破洞的空隙后露出的不是湍急的河道，而是一个几乎占满河道的血肉工厂，大量由血肉攀附在齿轮机械上的古怪生物扭转了他们可能是扳手、可能是齿轮、可能是指针的头颅，看向了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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