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山的山路并不好走。
山里树多，生得奇形怪状的，地上的落叶杂草堆成堆，没人清理，铺了一层又一层，有时很难看清路。
虞欢捡了个根老长的直木棍，当探路的拐杖使，一上一下戳着前面的山路。
小胖调侃她，还挺有导游的架势。
虞欢笑笑没说话，留意着身旁御姐的动作。
只见她手拿小刀，沿途在树干上刻了不少标记，是个小小的十字。
她对他们说，标记是为了预防迷路。
黄毛男和短发女觉得她在杞人忧天。
“有李鱼在，我们铁定能出去的。”
说实话，虞欢都不知道他俩对她是哪来的信心，先前还非要找人问路，现在倒是全心全意相信她了?
她只希望今晚能平安回去。
又走了一段路，黄毛男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件破烂的黄色上衣。
他捏起来，抖了抖衣服上的落叶。
“快看，我发现好东西了。”
虞欢脚步没停，懒得回头。
小胖和御姐，白发青年也没理他。
黄发男的好奇心太旺盛，一路上不是捡落叶就是摘野花，这里哇一下，那里啊两声，跟没见过山林的土包子似的。
唯一附和他的人只有他女友。
只是这一次，短发女对破烂衣服也不感兴趣，面带嫌弃地让他丢掉。
黄毛男不肯丢，还大声招呼其他人一起过来看。
“你们先别走，说真的，这衣服有古怪，这袖口上有血，说不定......附近死过人。”
说到后半句时，他声音一下压得很低，像是故意吓唬人一样。
短发女还挺配合，当场尖叫了一声。
突兀的叫声，惊得林里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起，树上齐刷刷落了些叶片下来。
虞欢几人摘掉头上的落叶，不满地看向搞事的小情侣。
黄毛男挑眉，还挺得意的。
“这山里的鸟，胆子可真小。”
短发女对他们吐了下舌头，“抱歉抱歉，你们没被吓到吧。”
六人之间关系不熟，到底不好闹得太僵，除了御姐冷冷说了声没有，其他人都不想和他们说话。
虞欢倒是多看了黄毛男手上的衣服一眼，袖口处沾上暗沉的红色，一团一团的，确实很像由内而外渗透出的血液。
但像是像，也没法证实那是血。
黄毛男和短发女拿这个开玩笑，想吓吓人而已，压根没当真。
虞欢不想助长他们得意的气势，一脸淡定地说 :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山里有人受伤，偶尔发生山难，还会死人，这可能是他们落下的衣服，有血很正常。”
“......真的假的?”短发女脸色微变，看了看她脸上平静的表情，又瞥了那破烂衣服几眼，顿感晦气。
“这真是......死人的衣服?”
黄毛男安抚地拍了下女友的手，“你别听她瞎说，她估计是被我们吓到，不甘心，在这故意唬你呢。”
短发女一听，当即信了大半，有点生气地对虞欢说 : “李鱼，不准吓我，姐姐胆子很小的。”
“对不起，吓到你了。”
虞欢不走心地道完歉，把话题扭回到正事上，“我们继续赶路吧。”
在这林子里待的越久，越危险。
黄毛男显然没有这种意识，他扔掉黄色的破烂衣服，不依不饶地说 : “就算这是死人的衣服，也没什么好怕的。”
他牵住短发女的手，深情和她对视。
“宝宝，如果有危险，我会保护你。”
“嗯，我知道！”
两人在后面温情脉脉，你侬我侬。
小胖一阵恶寒，不自觉摸了摸手臂。
“我靠，突然感觉好冷啊。”
“不是感觉!”御姐把玩着手上的小刀，环顾四周，沉声说 : “气温已经变低了。”
虞欢抱着发凉的手臂，深有同感。
山里的气温至少降了十度。
他们现在正站在密林内部，头顶的树冠郁郁葱葱的，极为茂密，就连下方的光线都暗了许多。
气温骤降像是一个契机，几人纷纷察觉到愈发阴暗的光线，偌大的山林，在这一刻，安静地犹如坠入真空。
这会儿，就连不时闹腾的小情侣都安静下来，默默挪动着脚步，靠近前面的四个人。
“还要继续走吗？”虞欢问。
黄毛男和短发女一时没说话。
小胖的胆子比他们强，往手掌心哈了口气，嘀咕道 : “来都来了，总要看一眼月牙泉再走，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御姐和白发青年脚步都没停，每一步踩得结结实实，目的性明确。
“那就继续走吧。”
虞欢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往山谷的深处走。
又是少数服从多数。
小情侣最终沉默追上四个人的步伐。
后半程，六人之间都没人开口说话。
周遭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以及脚踩过落叶的咔嚓声。
不远处，别墅的轮廓越发清晰。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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