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故意站在这里说这个，是为了堂而皇之的让谭四儿能见到韩大夫。
等回到了家里，公公把今天审问的大致内容跟家里人学了一遍，奶奶听得眉头紧锁，“这药炉子确实，谁能屋子里晕了两个不管，死了一个不管，专门去扔它？”
“这就是做鬼儿的地方，”公公说道，紧接着转头看向谭四儿，“你走一趟，去给他送点儿吃的，顺路问问他这其中的环节。”
谭四儿答应着，赶忙去厨房拣馒头去了。
祠堂里，谭四儿松开了韩大夫身后的绳子，把自己提来的篮子递给了他，“多少吃一口。吃饱了才有力气。”
韩大会本来吃不下什么，听见她说，硬弩着吃了两个馒头，喝了口清汤。
“汤还不错吧？我刚让李婶子下了个鸡蛋给你熬的。”谭四儿见他吃完了，边收拾自己带来的碗，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韩大夫在衣服上蹭了蹭的手，又用袖子蹭了蹭嘴，轻轻的点了点头。
谭四儿挪了把椅子坐在了他对面，看着他的脸说道，“长话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大夫把之前看脉，后面发烧，接着抓药的事儿，说了个清楚。
“侄媳妇，我从学徒开始跟着师父看病抓药，一个妇人怀胎，我能摸错嘛？我能下错药嘛 ？”韩大夫说到这儿，鼻子一酸，声音就些哆嗦了，“再有，那邪了门的事儿，我上哪儿会去啊？”
“千错万错，就怪我虽然觉得她月份不对，可为了她的名声，我没有写在脉案里。 ”韩大夫拍着大腿。
“再有，侄媳妇，”韩大夫说了一半停住了，眼睛向外看看了，伸出来一根手指冲着谭四儿勾了勾。
谭四儿把耳朵凑了过去，就听见韩大夫小声说道，“她那个虽然孕脉，可有点儿不一样的地方，妇人孕脉，以妇人熊壮为本，她不是，她反过来了。”
“脉象不对？”谭四儿问道。
“不是，是跳法不对。”韩大夫解释道，“而且，我确定她的月份，不足……”韩大夫伸出了两根手指，在谭四儿眼前晃了晃。
“侄媳妇，我知道你是会号脉的。”韩大夫说着叹了口气，“人脉和你们那一门，有些不一样吧。”
“我摸过她，她兴许就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该是怎么来的，才先来找我的。”谭四儿的声音也不大。
韩大夫瞪大了眼睛，“不不，侄媳妇，这个不对。”
韩大夫站起来转了几个圈，说道，“我可以确定，那应该是个人胎。”
谭四儿也站了起来，挎上了自己的小筐，微微勾了勾嘴角，“那我就先回去了，韩大夫呆着这儿要吃得好喝得好，且等着我的好消息就成。”
韩大夫站直了子，拱了拱手。
谭四儿回到家，先去书房找得公公，把韩大夫说得话，学了一遍。
公公搓着手，看着谭四儿问道，“你怎么看？”
“公爹，我跟韩大夫的想法一样，这是个人胎。”虽然有点儿尴尬，可是谭四儿还是认认真真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跟他都是这样想的。”
公公看着谭四儿，抬了抬手，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按照韩大夫说法，刘小丽自己是非常愿意把孩子生下来的。而且，”谭四儿顿了顿，“她没出过门，也没见找过别的男人。”
“有没有可能是走了的人的？”公公问道。
“没有可能！”谭四儿十分确定，“月份对不上，更不可能是亡魂干的！”
“那就是她家里的人，偷偷行凶了？”公公想了想，“不对！有点儿跑偏了，孩子是谁的，不是她死了的重点。这会儿能证明韩大夫清白的，只有药炉子的去向。”
谭四儿点头称是，“确实是这样！可是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所以，到底是谁扔了的，本就是有意破坏，更不会站出来了。”
“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也可能是他。”公公说道。
“想办法偷偷打听一下！”谭四儿看着公公眨了眨眼。
公公思忖了下，明白了她的的意思，笑着说道 ，“小心些。”
“你们两个谁去？”谭四儿回到了自己屋子，坐在书桌前，对着镇纸和小壁虎说道。
“她去吧！”小壁虎抽了谭四儿一记尾巴。
“也行！”谭四儿看着镇纸坏笑了一下，“而且，还可以做一件事儿。”
“嗯？”镇纸不解。
“你把自己的脸弄得模糊一点。”谭四儿伸手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别让他们看清脸，假扮刘小丽。”
“好主意！”小壁虎摇着尾巴。
“你去了就是吓唬他爸！”谭四儿接着说道，“但，别往自己的死因上面说，我怀疑这事儿跟她爸脱不了干系。”
“嗯。”镇纸答应着，飘了出去。
谭四儿追了几步到了窗前，推开了窗对着外面喊到，“说话的时候注意下声音。”
“你在跟谁说话？”臭子跑到了窗子前，仰着小脸蛋看向谭四儿。
“我？我在练习大声说话！”谭四儿说罢伸出两只手捏了捏臭子的脸蛋。
“老张让我来叫你！门房里有个人找你！”臭子咬字咬得非常的清楚。
“嗯，我就来！”
门房里，老张陪着聊天的人，正是上次来送太岁的人，谭四儿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先生安好！”
“尚好！”来人笑着站起了身。
老张见两人本来就认识，起身退了出去，站在了门口。
“正要寻先生，也不知何处能寻到。那太岁，我家用得上。”谭四儿笑着说道，“先生今日来了正好，请先生稍待，让家里备下礼金，望先生不嫌弃。”
“不忙！”来人摆了摆手，“我是符不够了，才返回来的。而且……”
来人没再往下说，向门外看了看。
谭四儿接着笑道，“先生直说便好。”
“你看我这手臂，你可有方？”来人撸起了袖管，右臂上一片花斑，似是烂掉的，又不大像。
谭四儿端起了油灯，走了几步站到了他身边，仔细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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