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视肉？”男人微微含着下巴，轻声的说道。
谭四儿把注意力，从他棉袄上突出的那一块，挪到了他的脸上。
“嗯。”谭四儿轻轻的答道。
“是你验货？”男人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角度没变。
“嗯。”谭四儿又答了一句，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桌子前端的空位。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手伸到怀里，掏出了一个红布包裹，放了上去。
这一次谭四儿看清了他的脸，巴掌大小的脸，雪白雪白，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却鲜红得明显，衬的脸色更加的白，不仅如此，身上散发着一股土味儿。
谭四儿略微皱了下眉。
男人赶忙往后退了一步，“在里面”，抬手指了指那个红布包。
谭四儿点了点头，起身看着那个红布包，红布虽然褪了色，但包的却十分整齐，半个皱褶也没有，布的一个角压着一个角儿。
谭四儿搓了搓手，两根手指拿着红布的角儿，一层一层的往外掀。
“这……”谭四儿看着展现在眼前的太岁，略一思忖，缓缓的说道，“这块，长得虽然好。却不是我能用得上的。”
至于为什么用不上，谭四儿没有说得太明白。
这块太岁一眼就能看出来比卢大夫的新鲜红润，只是，它身上没有谭四儿需要的阴气。
眼前的男人听她说完，抬头正视了谭四儿一眼，立刻又低了下去。
“主家，想要的，莫不是长在特殊地方的？”男人的声音依旧不大。
“嗯。”谭四儿大方的点了点头。
男人又一抬头，明显吃了一惊的样子。
“你有么？”谭四儿直接问道，眼前的这个人，都已经明说了，自己也没必要拐弯抹角了。
“要多少年的？”男人这次没低头，直视着谭四儿。
“随便多少年，但得足。”谭四儿还是没有勇气把阴气足说得很清楚。
“那……”男人一脸严肃，顿了一顿，开口问道，“着急用么？”
“还挺着急的！” 谭四儿点头。
“那不好找！”男人走回到桌子前面，双手捏一着红布，一层一层的盖了起来。
谭四儿的眼睛从他的脸上挪到了他的手上，这男人的手一样雪白雪白的，而且，跟脸蛋儿的大小极其不相称。
细长！手掌长！手指更长！又细又长。
“如果你不着急，我可以帮你找。”男人包好了那块红布，没有急着揣起来，而是往前推了推，接着说道，“如果你着急，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它充满……”
谭四儿看着男人那个“你懂”的眼神，立刻接话儿道，“怎么办？”
男人笑了出来，“也简单，也不简单。”
“说它简单，是因为有灵体直接让它吸了就好。”男人道，“说它不简单，是这个灵体不好找，而且，需要有东西化掉它，才能吸附好。”
“请先生指教。”谭四儿恭敬的行了个礼。
“谈不上指教。”男人笑了笑，态度谦和。
“灵体要至阳，化掉它的东西要至阴。”男人思考了一下，“至阴这个东西，要有法力！”
“您说的有法的意思，是要它自己能化，我不能参与是么？”
男人点点头。
“这两件东西，如果你有，用这块正好。”男人微微抬了一下自己修长的手。
“至阴的是什么？它行不行？”谭四儿从小挎包里掏出了镇纸，握在手里伸向男人。
男人伸手接了过来，三根长手指捏着镇纸，好半天，摇了摇头。
“这不是它自己修的。不行！”男人叹了口气，接着道，“所以才说，也不简单。”
谭四儿点了点头。
“先生，若是要找一块拿下来就能用的，需要多久？”谭四儿直接问道。
“这附近没有。”男人放低了声音，“至少也要百年大墓。板子要厚得很。”
谭四儿点了点头。
“这块，先放在你这里吧，你若用了便给我钱，用不上，我再来的时候还我便好。”男人微微一笑。
“先生！那灵体……我何处去寻？”谭四儿直接问道。
“你找那个东西还难么？”男人的笑容开心了很多，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谭四儿脖子略微靠后的地方。
谭四儿的脸微微一红，伸手把小壁虎从脖子后面摸了出来。
“先生说的是它么？”谭四儿笑着说道。
“你们要化了我？”小壁虎在谭四儿手里奋力的挣扎着。
男人也笑了，“那倒不是。因为化了你也没用。你不是至阳的。”
谭四儿把小壁虎放在桌子上，轻轻的点了点它的头，“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的呢，先生的意思是你能找到！”
“真的？”小壁虎惊恐的往后退了退，等看清谭四儿的表情以后，才又说道，“你这男人忒不是好人了，教着我们不学好，吓坏了我。”
男人大笑出声，“如果它是自由的，我真想带它走。”
“我才不跟你走！”小壁虎摇着尾巴，往桌子后面退，“我不适合你，穿山甲适合你！”
谭四儿看了一眼男人，捂了捂嘴，微微笑了笑，“先生莫怪它，嘴太碎坏太多。”
“没关系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棉袄，“我先走了。用了再给我钱就好。”
“先生要多少？”谭四儿追问道。
“看着给！”男人道，“或者，你现在先掏几张符给我？”男人指了指谭四儿的小挎包。
谭四儿忙点头，把小挎包里的东西倒在了桌面上，除了符之外的东西挑了出来，剩下的符又装了回去，整个包递给了男人，“都给您！”
男人也不客气，直接挎在了身上，“以后我用，我还找你！”
说罢行了一礼，半点泥水不带的出了门。
“你说，那至阴是什么呢？”谭四儿抱着那块太岁，往正屋里去，嘴里碎碎叨叨的跟小壁虎念叨着。
“棺材木！”
“坟边的树！”
“水沟里的石头！”
……
小壁虎一口气说了一堆。
“这是至阴了，可也要它成气候啊。”谭四儿歪头看了下肩头的小壁虎，“这附近有么？”
小壁虎摇着尾巴抽的谭四儿一下，学着那男人的语气，“也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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