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静候尊驾。”
两人辞别,临走前胥姜一语双关地道:“先生,届时可将您此套绝版一同带上,做个比对,便知其真假。”
袁祖之欣然同意。
辞别袁祖之后,胥姜脑子里便一直在想那套《东陵子集》,黑驴驮着她,等半晌也不见她辨路,便撒开蹄子直愣愣的朝西市跑。
等胥姜回神,人已经在赵章的马场里了,座下的驴刨了刨地,不耐烦的暗示她下来。
她气给气笑了,抬手就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人说老马识途,你这犟驴却只识得好料。”
那驴甩了甩屁股,差点将她撅下来。
赵章见了,也忍俊不禁,连忙过来替她牵驴,又扶她下地。
“娘子又来赶集?”
“来采办些山货过冬。”胥姜见赵章拿草料给驴吃,笑道:“就这好料给惯得,一出门便知道往你这儿跑。”
赵章哈哈大笑,摸了摸它的脑袋,“是个识货的。”
胥姜把驴拴在赵章此处,托他照看,径直便往市坊上去了。
她今日来得早,市里商贩和买主都比往常来时要多,一路比肩接踵,挤了小半个时辰,才挤到卖山货的西街集场。
临近冬至,西街市场人满为患,几乎每个摊档都围满了人,一眼望去不见货物,唯见人头。
她只能通过商贩的吆喝,来辨别他们卖的是什么货物,可即便听见要买的东西,人也挤不进去,只能站在人群外,四顾茫然。
“娘子?”
胥姜回头一看,原来是那日卖松蘑的妇人。
“真的是你?”那妇人拉着她往空地走,见她目光还落在人群中,便问:“娘子来买山货?”
胥姜回神,忙问:“阿婶有门道?”
“我有个侄儿在这西市里头有个摊档,山货水产,东西齐全,娘子可要去看一看?”
“要去,还请阿婶带路。”
妇人领着她往北街去,北街人也多,却比西街要少,至少不必同人挣抢。
“就在前方。”
两人顺着主街拐进一处巷道,走了百十来步,便见到一排矮档,满满当当地挤在狭窄的巷子里。
倒真比西市清静得多,没人打围,几个选货的人看着也像老主顾,买完就走,十分利索。
“这就是了。”老妇朝里喊道:“奎娃子,来客哩!”
“哎!”奎娃子三十来岁,生得皮肤黝黑,矮小精瘦,却瞧着十分干练。他一见老妇便笑,再同胥姜打了个招呼:“娘子好,要看点什么?”
胥姜一见他,又见这满巷子货物,莫名想到《鬼话》中有囤货之癖的鼠精,忍笑道:“东家好,我想看些山货。”
“那您可来对了。”奎娃子用脚扫出一条路,将她请进去。“娘子想买什么样的?冬菇?冬笋?近来还有些山药、嫩葛根也不错。”
“葛根?葛根我不要,我要葛粉,有么?”
“有!”奎娃子钻到档位后,提出一只麻袋,解开系口的麻绳,说道:“葛根分粉葛和木葛,粉葛白,木葛黄,咱们这是粉葛,您瞧,这粉多白多细,冲泡出来又透又亮,保管好吃。”
胥姜沾了点粉子尝了尝,确实不错,“记五斤。”
“好嘞,葛粉,记五斤。”奎娃子拿出一踏纸,用碳棍记上。
胥姜目光巡视,却忽然见到一排小瓦瓮,上头贴着红纸,上头写着各类菇油的名称。
老妇笑道:“这便是我用娘子教的法子熬的,家中菇子多,便一样都熬了些,放在奎娃子这里寄卖。”
胥姜拿了一瓮榛蘑油,揭开封口一闻,香气扑鼻而来,她眯了眯眼睛,笑道:“是这个味儿,真香。”
“谁说不是呢,用这个拌面,我家老头子可吃一海碗。”
“好卖么?”
“刚卖不久,一天能出个三五瓮。”
“阿婶家中菇子还多么?”
“这些日子正是出菇子的时候,日日上山寻,每次能寻一大篓子。”
胥姜心头有了主意,便与她打商量,“阿婶,你看这样可好。你这些日子捡的菇子,我都包了,只是要熬成菇油,如这般分装,你算着看,卖我多少钱一瓮合适。”
老妇一喜,“娘子都要?”又忧虑道:“可不少哩。”
胥姜点头,笃定道:“都要,你只管给价。”
“奎娃子,你来替姑算算,这菇油本钱多少一瓮,咱们好给娘子一个实在价。”
“好嘞。”奎娃子抱着算盘过来,打得劈啪作响,“瓮子、清油、各类佐料,菇子便按新鲜菇子二倍价来算,一瓮成本要……二十五文。”
与胥姜估算的相差无几。
老妇听他算完,对胥姜道:“娘子,这菇油的法子是你教的,我不能亏你,可又不能亏自己,你听这样如何,我一瓮卖你三十五文。”
每瓮挣十文,不算多,胥姜点头答应了,“成交。”
老妇松了口气,又问:“娘子何时要?是来这集市里自取,还是我给送上门?”
“送到永和巷槐柳街里的斩春书肆即可,随时都可以,银钱现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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