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临是被吴瑜琛背回衙门的。
照例两个人挤在外进的侧房。
听说了那个混蛋是公子党的人之后，吴瑜琛一夜都没睡。
第二天一早，果真去了一趟刑部。
回来后他的脸色才稍稍缓和。
他并不是不相信杨临能保护他，相反的，他也在为杨临寻求保护。
等杨临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小白安坐在房间里默背经书。
起身的动静惊动了白安，他浅浅一笑：
“主司让我看着你。等你醒了，去找他。”
杨临觉得许久没有看到白安了，心里对这个人虽然亲切，却对他了解的却不多。
“我知道了。头疼。我一会去。”
白安正在默背汉儒经典，杨临不自觉的多听了几句。
“白安？”
“嗯？”
“我记得三班六房里没有你的位置啊。你在衙门到底做什么的？”
白安露出几颗白牙：“嘿嘿嘿，我本就不是衙门的人。和周主簿是老乡，落脚在这里，准备科考。衙门忙时，就帮帮忙。”
“哦。”杨临点了点头：“那你岂不是没有钱拿？白贡献？”
“也不是啊。衙门管吃管住，省了我不少钱。而且衙门的史籍库里，有很多书籍，孤本，秘本都有。向我免费开放，又省了不少买书的钱。”
“主司大人和主簿大人偶尔还会打赏我一点银子，算起来我也不亏的。”
唯一一次，白安全程没有毒舌。
真是难得啊。
“哦对了，京城不是有夫子苑和国子监，你怎么不去那里读书呢？”
提起这个，白安黑白分明的眼珠里透出一丝灵动。
他笑了笑：
“国子监就免了吧。那是有钱人家公子哥才去的地方。”
“而且我是夫子苑分设的学堂出身，夫子苑的人，才不去国子监。”
杨临笑问：“那你去夫子苑也行啊？那里应该有老师吧。”
白安很郑重地回答道：
“在衙门里虽然听不到大儒的训诫，但是有周主簿啊，他时常会指导我。”
“我虽然也在学苑里挂了名，但是我觉得吧，读书是为了经世致用，早晚要走上仕途，在衙门里，活学活用，感触倒也更为深刻。”
杨临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嗯。经世致用，原来你小子也个鬼机灵。”
“我当然不呆。”
白安立刻抢白，然后又笑了一下：
“起码比你聪明。”
“安防团72人，你都安置不好。圣人学徒3000，有名有姓也才有72。如果给我72个人，假以时日，文可治国，武能安邦！”
听白安说的豪迈郑重，杨临不置可否，但是撇了撇嘴，挪腿下床：
“想法不错，加油。”
说完之后，杨临走出了房门，又扭头伸了半个脑袋进来，冲白安眨了眨眼：
“夫子学苑里可有女学生？”
白安诧异道：“有啊。怎么了？”
哇哦...
夫子学苑里的...女学生？
咕~~
杨临咽了一口口水。
文科班的妹子？
纯正古风文科班的妹子！
汉服、书香气质，白衣飘飘...
原生态的啊。
脸上闪过浮想联翩的笑意，杨临道：“改天带我去瞧瞧。”
白安立刻明白了那笑容的含义，给了一个大白眼：
“登徒子！”
“对对对！”
杨临笑完，人就走了。
白安顿时生气，追了一步出去，人已经没影了，对着空气哼了一句：
“哼！武夫！粗鄙！”
杨临到了吴主司的办公房：
“大哥找我何事？”
看到杨临走进来，吴瑜琛放下手中的卷宗道：
“贤弟以后不准再喝酒。”
“我酒瘾又不大，才不喜欢喝酒。大哥找我来，是说这件事？”
“主要还是公子党的事。”吴瑜琛表情略显凝重。
杨临看了看吴瑜琛：
“放心，冲撞了您老人家，那几个小混混也是活该被打。公子党也不敢说什么。”
吴瑜琛却比杨临看得更远：
“不是为兄，而是你。”
“胡德彪的出现，不是偶然。是针对你啊。”
杨临笑了笑：“这我知道。”
吴瑜琛担心道：
“所以，他们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直到你对他们俯首贴耳为止。”
“贤弟，你跟我实话，是不是惹着他们了？”
杨临道：“其实也不算惹到他们。我和公子党天生就有矛盾。”
“为什么？”
杨临道：“大哥，你忘了，我本来是郑荫世子党一派，郑荫死了，公子党自然是要收服郑荫的残余。偏偏我又抓了沈城，这让某些人有些不高兴。”
杨临没有往下说，没有提到谭彻的公子，也没有提到贺柳州。
他自己是不怕的，但是怕吴瑜琛扛不住。
他安慰道：“大哥不用担心，抓捕沈城，是职责所在而已。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至于公子党，我小心一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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