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战争还没结束，但是大家依旧为那些战死的战士们建立了纪念碑，只不过碑上面的名字可能会越刻越多。
奥斯克不在意这种事情，那里绿化还不错，这是唯一的理由。
金穗酒入喉，像是秋天那凉爽的风吹过稻田后，环绕在老人周围。
果然是好酒啊，奥斯克这样想着，无喜无悲，像是插在泥土中的一段朽木。不是麻木，而是不知道生活的目标和意义。
一眼看得到死的生活。
老人又对瓶子吹了一大口。不太雅观。
管他呢，反正没人。
嗯？
老人听到了一些动静，几位大胡子的人走进了公园。
真罕见，大胡子在这个世界可不多见，这里的人毛发都很少。
星球环境使然。、
没什么别的特征，一部分是机械化的身躯，一部分是宽大的外衣，一点个性都没有。
“你们好啊，生活愉快吗？”奥斯克鬼使神差地和那几位打了个招呼。
对面愣了一下，随后朝他挥了挥手。
“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他们很礼貌，奥斯克心情不错。
“吼吼，没关系，一个老头子决定在死前喝光他的库存。”奥斯克举起那橘黄色的酒瓶，晃了一晃。
呀，没有几口了。
忽然间，奥斯克就不想邀请那几位也来上这么几口了，他将酒瓶放到了休闲椅的边上。
那几位大胡子没有回应这位老人的意思，自顾自走向公园中间那块高大的英雄石碑边。
奥斯克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聊天。
“有关系吗？有......”
“一个老人而已，就.....”
切，年轻人真没礼貌。奥斯克又自顾自抿了一口酒。
哎呀，不多了，慢慢喝，慢慢喝。
就在他醉眼朦胧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光芒在林间闪了一下。
奥斯克打了寒颤，朝那边看去。几个大胡子还在讨论着什么。
奥斯克拿起自己的酒瓶缓缓朝那边走过去。
听听他们有什么困惑，说不定我能帮帮忙。
我在酒馆工作了太久，见过太多的故事，失意和诗意，得意和德义。
几位大胡子发现了正在缓缓走来的老人，犹豫了一下，朝奥斯克喊道：“怎么了，老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不不，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你们似乎很困惑。”
“没什么，只是感叹一下战争的残酷。”
“是啊，没完没了，也就绎枫天.......大人刚刚接手这边的时候安宁了不少时日。”
那几位奇怪的人暗暗地散开，朝老人缓缓包围过去。
“是啊，老先生，你怎么看绎枫.....大人，你觉得他能解决掉战争吗？”
“哈哈哈，”奥斯克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年轻人，战争是不可能被‘解决’掉的。”
奥斯克忽然严肃起来，对着眼前发问的人说道：“不应该是绎枫大人解决掉战争，应该是每一方的利益都获得了平衡。”
为首的大胡子挥了挥手，其他人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上去真的就像在和老人闲聊。
“唉，听说现在的战争就是灵能者和绎枫对于统治权的争夺，老先生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奥斯克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酒，橘红色的酒瓶中只剩下一个瓶底的美酒。
“年轻人，这场战争撕碎了我的妻子和长辈，卷走了我的孩子，我能怎么看呢？我不知道灵能者掌权会发生什么改变，但是他们已经带走了我所有的亲人。”
大胡子沉默了几秒钟，似乎考虑了什么决定。
“老先生，如果灵能者掌权可以让你的家人们回来，包括你已经逝去的亲人，你会支持他们吗？”
“支持他们.......那么代价是什么呢？我活得太久了，不再相信什么没有代价的好处了，人们总是会选择已经尝试过的东西，就像知道绎枫统治会带来和平的我们，就像知道无趣未来还选择继续当酒吧老板的我，人类总会选择稳妥的那一个，哪怕还有一个极佳的新选项放在他们面前。”
边上另一个大胡子轻笑了一下，奥斯克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句“就像他们选择尸皇一样。”
“你们难道没有一丝丝的可能选择另一个选项吗？或许只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比如宗教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你就能见到你的逝去的家人们。”
“重要吗？我对绎枫大人治下的生活很满意，那些逝去的人也是，那些在你身后纪念碑上刻着的名字足以代表这一切。”
奥斯克似乎鼓起了勇气，又似乎耗尽了自己的心气。
他举起酒瓶，将最后的酒一饮而尽。
“可是有的人不满意，他们不想要屈居人下，他们也想要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们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奥斯克轻蔑地笑了，笑得很得意。“这就是区别，孩子，这就是区别，你想错了，绎枫大人从来都没想坐在那个位置上，他也放弃了自己的命运，因为他将自己的命运和全人类绑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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