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慈手里拿着从之前那个小土匪手里抢来的尖刀,朝苑金贵的妻儿走去。
苑金贵的媳妇,抱着儿子苑陶,瘫坐着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走过来的吕慈,牙关紧咬,以掩盖内心的慌乱。
她虽然不是异人,但作为全性妖人的妻子,平日里接触到的异人并不少,且这些异人,大部分都是全性,像鬼手王和他的找乐子小队,都是她们家的常客,所以,她对异人界的纷争并不陌生,也知道江湖恩怨祸不及妻儿的规矩。
“各种臭名远扬的全性妖人都接触了这么多,面前这个正道中人,世家子弟,总不会比那些妖人还凶恶,欺负我这孤儿寡母的吧!”
苑金贵的媳妇心里这么一想,惶恐不安的情绪略有缓和,她搂紧怀里的儿子,拍了拍儿子的背,安抚了一下,目光跃过吕慈,朝丈夫苑金贵看去。
苑金贵被捶进了地面,以她现在的角度,看不到苑金贵的身影了,只能看到一个浑身长满白色毛发,眸光如电,尖牙猴腮,凶恶气息蔓延的巨猿,一次次双手高举,再一次次的狠狠砸下,每一次砸下,都像擂鼓一样。
这种动静,丈夫只怕已经被砸成肉酱了吧……她顿时悲戚起来,但来不及悲伤太久,一团阴影笼罩了她。
苑金贵的妻子回过神来,下意识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狞笑着的脸,以及一双狠厉的眸子。
四目相对,她心里一个咯噔,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下一秒,一只手从天而降,薅住了她的头发,粗暴地将她摁在地面。
紧接着……
“铿!”
一把尖刀插在她的眼前,几乎触碰到她的鼻尖,她甚至能感受到刀身传来的森森寒意。
只一瞬间,刚升起的正道中人祸不及妻儿的侥幸顿时荡然无存,她的内心被恐惧填满。
虽然对方一句话都没说,但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便有种感觉,面前这个正道的世家子弟,比她以往所见的那些全性妖人都要凶恶。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和她打交道的全性妖人,大多是鬼手王这种,虽肆意放纵自己的某些欲望,但并不像白鸮梁挺一样穷凶恶极。
这些人面对她,多是调侃,言语间的不客气罢了,像这种真刀真枪的凶险场面,她没有经历过的。
一时间,她直接慌了,六神无主。
这时,“砰”的一声,一颗小小的脑袋被按到了她的面前,原来是儿子苑陶也被按在了地面。
此刻,一大一小两颗脑袋正对着尖刀,不远处的火光照在刀身上,映出头上那张凶戾的脸。
被如此粗暴对待,小苑陶满脸是血,眼里全是惶恐,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但他却不敢哭。
丈夫生死不知,儿子又成了砧板上的下一块肉,苑金贵的妻子恍若天崩,竟也号啕大哭起来。
看着两人恐慌的样子,吕慈点了点头,刚才见这两人的第一眼,竟没从他们的目光中看到多少的恐惧,更多的是悲伤和愤慨,他这才有此一举。
随后,他一手一个,抓住苑金贵妻儿的头发,一句话也不说,粗暴的将其拖拽到苑金贵的旁边。
而此刻,坑底的苑金贵,已经被王蔼捶的惨目忍睹,一只手臂从肘关节处,向内折叠扭曲,断开的骨茬,将皮肉高高顶起,一条腿更是被捶打成了渣,露出森白色的骨茬,躯干上更是遍布伤痕。
不过,即便王蔼被“国师”影响,变得暴戾无比,但他依旧没有彻底失去理智,把苑金贵捶成肉泥。
不过看这个架势,再来几下,即便他不打苑金贵的要害,苑金贵也会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而死。
吕慈松开薅着苑金贵妻儿头发的手,拍了拍王蔼的后脑勺:
“行了胖子,再打就死了!”
王蔼充耳不闻,继续高举双手,就要锤打下去。
吕慈眉头一皱,一把抓住了王蔼的手臂,却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得亏他反应迅速,一脚顶在王蔼的后背上以作支撑,这才没被拉扯倒地。
“卧槽,胖子好大的力气啊!”吕慈心道。
被打扰了雅兴,王蔼动作一僵,缓慢的扭过头来,一张尖嘴猴腮的脸上,拖拽出两道长长的猩红光芒,滔滔凶恶之气,溢散而出。
吕慈被王蔼的眼神吓了一跳,太凶恶了,太邪性了,与之相比,他的凶恶,倒是显得有些稚嫩了。
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的胖子原来仙家出马对弟子的影响这么大,难怪出马时都是仙家作主导……吕慈心道。
但紧接着,他又想起辽东的时候,曾见过关石花“捆半窍”时的场景。
“捆半窍”是指仙家俯身之后,不剥夺弟子对身体的掌控权,弟子可以自由控制身体和仙家的力量。
当时关石花可没变得像胖子一样疯狂。
关石花的修为虽然比胖子高一些,但胖子在被张师兄用信仰之力灌顶后,双方的差距已经很小了。
也就是说,出现这种情况,不是人的问题,而是背后仙家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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