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尸交由领尸人领走了。他们在大连市内分别将尸体火化，捧着遗骨箱归去。棒棰岛海岸的殉情自杀事件就此顺利结束，连一声反对意见也没有，随着时间为人们淡忘了。
“麻花探员”唐少华很想开口，但已没有质疑之余地。有两件事还在他的心中打转。一件事是“客人，一位”的火车餐车餐券。爱情和胃口的问题。另一件事是那女人连一晚也没有和朱得高同住，这五天之间，不知到何处去了。
不过，如果单靠这两件事件就对殉情自杀事件提出疑问，论据太弱。探长一定不会接受。
就是他自己尽量作客观性的考虑，所能够依仗的论据也不多。话虽如此，唐少华在心情上还不愿意同意殉情自杀论，这两点如不能清楚地回答出来，他是绝不死心的。
“难道不是殉情自杀？”他一度曾想到这一点。“也好，我对谁也不讲，试试一个人查问。”他下定了这个决心，心情倒觉得轻快了些。
“麻花探员”唐少华马上想到，应该再到发现自杀尸体的棒棰岛海岸现场去看看。
他在旅顺口下了市内公交车，就转乘驶往和西部的地铁。如果到棒棰岛去，既可以坐地铁，又可以坐公交车。公交的路线比地铁线更靠近海岸。
在地铁的棒棰岛车站下了车，走到海岸的现场，只需要十分钟时间。出了车站，还有几户人家，穿过松林，前面毫无人烟，只剩下到处怪石的广阔海岸。这一带乃是人工填海地。
寒风依然扑面，海上却有了一些春意。寒冬色彩减却不少，棒棰岛上已经罩着一层薄雾了。
“麻花探员”唐少华站在现场。现场已经没有什么痕迹，附近都是高低不平的鹅卵石，没有特点，就是在这里打斗得落花流水，也绝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和周围的风景比较起来，这地方显得实在荒凉。
“麻花探员”唐少华盘算，朱得高和柳燕为什么要拣选这样的地方来死呢。殉情自杀者在目杀的时候总愿选择一个比较舒服的地方，或者是温泉，或者是观光区。不过，也许因为这地方视野开阔；只是这片石头地太硬了一些，要是草地就好了。
可是，唐少华突然想起，自杀乃是晚上的事。八点钟离开旅馆，十点钟左右在这里殉情自杀。最初一定是早已选择了这地方，直接到这里来的。那天晚上特别昏暗。看来，必是早就清楚这处地势。
要是如此――要是如此，朱得高和柳燕两个人，一定有一个人曾经到过这里。如果对于此处没有了解，是不会采取这种行动的。
“麻花探员”唐少华稍微加快了一些速度，向来时的方向走回。过了地铁车站，又走向公交车站。
这两个车站之间距离顶多五百米。道路两侧，铺子还显得多些。
到了车站，找到邮电局，从口袋里掏出一本旧笔记本，寻到记下来的住址，拍发两封电报，向朱得高的哥哥和柳燕的母亲提出问题。推敲了半天，才把电文限制在二十个字之内。
打完电报，他进入车站，探查行车时间表。再隔二十分钟，就有去旅顺口的下行车。
一边等车，他一边把双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车站门口向外闲眺。这地方清静得很，站外毫无变化。一间饮食店写着暂停营业。另一间是小杂货店，还有一家水果店。广场上停着一辆卡车，两三个小孩在闲耍，浴在暖暖的阳光里。
“麻花探员”唐少华心不在焉地看着这幅景色，突然之间，一个小问号在思想中出现了。
以前总认为朱得高他们是坐地铁到棒棰岛车站的，然而，他们不是也有坐公交车到此的可能吗？他回头又查看时间表，从旅顺口到此的上行车辆是二十一时二十五分到站。
唐少华闭上双目。只考虑了一分钟，就放弃了坐公交车的念头，慢条斯理地向车站前的小店子走去。他要去提出一些问题，内心不觉砰砰地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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