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今天其中一个胎儿的血氧饱和度突然下降，我们不会在今天进行这场手术。”
岑文也走上前：“更何况在手术过程中，我们并没有使用将全部肝脏给其中一个孩子的手术方案。”
“这怎么可能！”裴笑笑尖锐的声音穿过了人群，直接冲进了乔伊的耳朵。
已经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乔伊实在没办法给她好脸色，只转头看着那记者：“如果大家不信的话，我们的手术过程是有录像的，大家可以跟我们院长说，去看一看。”
说话的功夫，病床已经推出来了。
孩子还着急进保温箱，看见这么多人，几个医护人员急得满头大汗。
深吸了一口气，乔伊将音量调到最大：“请各位先让出来一条道，让孩子去ICU。如果大家继续围在这里的话，我可能要叫保安了，相信这也不是大家想看到的结果。”
看着那些记者面面相觑的散开，医护人员推着病床进了ICU。
此时，岑文走到了患儿家属面前：“一助她虽然是个实习医生，但是她是我团队里手上功夫最好的大夫，她只是年纪太小了，还没有从医学院毕业，否则的话，就以她现在的水平当个主治医师绰绰有余。”
“她手底下过的病人，比我们团队很多年的老大夫都要多。所以，请家长放心，你们竟然这么相信我，千里迢迢地转院到了我们院，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孩子的选择。”
家长泪眼婆娑，看着岑文，点了点头：“好，柏大夫，我们相信你。”
“你们怎么能相信他呢？”裴笑笑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都说了，那女人还没有从医学院毕业，怎么可能看过那么多的病人呢？”
岑文手里拿着病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未经规定，带记者来我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从来没见过这么严肃的岑文，裴笑笑向后退了两步，僵在了原地。
柏谦昌早就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想等人散了再出来，只是，看着这女人迟迟不走，还一直在闹事，听见忍无可忍，走出来低声吼道：“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连续被威胁被凶，裴笑笑缩成一团，眼眶含泪：“岑大夫，我这不也是替你委屈吗？论您是知识储备不行？还是论技术不如他们？凭什么不让你做这台手术！连个一助的位置都不给你，就让你旁观！而我，连进手术室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她抽抽哒哒的样子，柏谦昌忍无可忍：“好了，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用了，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滚回京都！”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走。”裴笑笑被吓坏了，想都不想直接伸手握住柏谦昌的胳膊。
对于他们俩的争执，无论是乔伊还是岑文，都没有任何兴趣。
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柏谦昌急了，一把甩开裴笑笑的手，撒腿就追上了两人？
“外面天都黑了，我送你们回家吧！我开车来的。”
“不用了，谢谢。”岑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柏谦昌还不死心，又转头看向乔伊：“你个姑娘家家的，这么晚回家，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我送你回去吧！”
“和你在一起才更不安全吧？”乔伊给了他一个白眼。
柏谦昌的脚步顿了一下。
他没想到，乔伊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么难听的话。
看他没追上来，乔伊松了一口气，被狗皮膏药粘上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心松的实在是太早了。
她才走没两步，眼前突然被一个身影挡住。
裴笑笑那尖锐的声音再度袭来：“我问你，你们身为一个医生，为什么要放弃最优的手术方案，选择你们那些为自己扬名立万的手术方案！”
“你们这样，还配当一个医生吗？”
乔伊忍无可忍停下了脚步：“你当时在手术室里吗？”
“我不在，可是病人的情况术前已经非常明了了。”
之前原本已经快要散开的记者听到这边有热闹再度围了上来。
院长在人群外急的直跳脚，最后还是保安拿来了一个喇叭。
院长找了张桌子站上去，用喇叭大声喊道：“请各位记者朋友遵守医院秩序，我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我知道大家都对这场手术有很多好奇的地方。麻烦大家现在移步到我们的会堂，我们会在那里准备一个手术情况的说明会议。”
看着那些记者都被引着往会议室的方向走，乔伊和岑文对视了一眼，都皱起了眉。
医院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院长拿着一卷录像带走了过来：“手术的过程以及前因后果我都已经了解过了，待会儿你们到了说明会上实话实说就行。”
看着院长那发黑的脸，乔伊心里感觉有点解气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句：“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走进会议室，岑文看了乔伊一眼，指着前排的凳子：“你待会就坐在那，我上台发言。”
乔伊心中感动，她知道，这是岑文保护她的一种方式。
以她现在的资历做一助，确实不太够。
到会议快开始的时候，院长直接上台。
见到柏谦昌在下面坐着看热闹，他咬了咬牙，这才拿着麦克风喊道：“岑大夫，既然争议和你也有关系，就上来和柏大夫一起说吧！”
柏谦昌点了点头。
他刚上去，院长就大声宣布：“现在关于连体婴儿切割手术的说明会正式开始！”
下面一片鸦雀无声，只有乔伊拍了几下掌。
院长转头看向岑文。
柏谦昌却率先一步走到了院长的身边：“我先来说吧！”
“各位媒体朋友，首先感谢大家今天到这里来仗义执言。”
他这一张嘴，乔伊的脸就彻底黑了下来。
什么叫仗义执言？
照他这话里的意思，今天所有记者的无端猜测全部都是实话了？
她刚要站起身，就看到岑文在台上给了自己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乔伊攥紧拳头，忍了下来。
台上，柏谦昌继续讲话：“只是，事情和大家想象的可能有出入，我的。我的手术方案可能并不适合这一台手术。”
看他磕磕巴巴的样子以及苦笑的眼神，乔伊的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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