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很大决心的钟兮下车就要走，慕炎下车拦住她。
“不如先吃饭吧，我请你吃大龙虾。”
“我没胃口了，反正你又不帮我。”
“那个主播几点直播？”
“我同学说晚上十二点。”
“这么晚？午夜直播嘛？走，带你先吃饭去！”
慕炎把手臂搭在钟兮的肩膀上，带着她走进了经常去的一家海鲜城。
一大盆龙虾端上桌，看着一只只个大体肥，鲜红的，冒着油光的大虾，简直让人垂涎欲滴。
本来沮丧的钟兮看到这些，眼睛里瞬间发亮，好像一只小馋猫看到鱼儿一样兴奋。
只见她带上一次性的手套，然后就想往盆里伸。
“哎，你不是不吃吗？”
“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吃！先吃了再说。”钟兮一手抓住一只，分别把虾头咬下，然后把虾肉往嘴里塞。
钟兮的吃香虽不雅致，但看着很过瘾，就算让一个吃撑的人见了都会勾出食欲。
“我能问你问题吗？”慕炎优雅的给龙虾拨皮。
“你说。”
“你为什么非要帮助你那个同学呢？你和他不仅仅是同学的关系吧？难道是你喜欢的男生？”
钟兮的嘴被食物撑的鼓鼓的，摆了摆手：“不是，他这样的入不了我的眼。我帮他是因为还他的人情。”
“什么人情？”
“他救过我，那还是上高二的时候……”说到这里钟兮突然愣住，欲言又止。
“反正他救过我！”钟兮补了一句。
“明白了。”慕炎觉得这可能是她的隐私，“他看得是什么类型的直播？”
“美女下棋，而且是挺厉害的那种。”
“呃？”慕炎思考了一下，立刻做出了反应：“快吃！吃完去你同学家走一趟。”
慕炎感觉自从佩奇因象棋而死，又和死掉的他下一盘残局之后，自己对“象棋”这两个字眼非常敏感，凡是关于象棋的任何人和事都想去看一看，希望从中找出一点灵感。
钟兮听了十分高兴，又恢复了以前欢乐的面容，吃的更加起劲。
直到盆子底朝天，钟兮才满意的伸了个拦腰，掏出一根牙签剔着牙：“咱们走吧。”
来到钟兮同学所住的小区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四十分，离美女象棋直播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我同学名字叫司马，家里除了他自己没有别人，父母不住在这里，所以他几乎天天宅在家里，吃饭天天叫外卖，要不是为了仍垃圾，他都不想下楼，标准的宅男。”
二人走进一个看上去破烂不堪的小区，钟兮介绍说。
“那他依靠什么生计？”
“网络小说作者。”
“呃？按说小说家应该很理智，不应该做出打赏巨款给素未谋面的美女的事情。”
“小说家？我去，你别抬举他了。他就是个扑街货！”
这时表兄妹俩已经走进了单元门，上了楼梯，司马家在顶层七楼，没有电梯，只能徒步上去。
“我这位同学两年前开始写小说的，写的字数倒是不少，到现在为止写了一千多万字了。”钟兮继续说道，“我看过他写的小说，说实在的我是看不下去，全是水啊！我给他提过意见，剧情不能吸引人，写这么字有什么用？
“他却不那么认为，还引以为傲，并且每天和人拼字数，看谁打的字多，还经常在他的作者圈里炫耀。我去，真是搞不懂。这和以前的打字员有什么分别？现在的小说难道都不需要构思了吗？”
慕炎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在抱怨呢？无论如何你的同学这不也挣着钱了吗？能自给自足也挺好，最起码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做事了。”
“挣钱？一个月最多三千，勉强能养活自己，多一个人都要挨饿。况且他还要交房租、收电费等等费用。”
“你不是说他的十几万是攒下的吗？”
“是啊，那都是他写小说之前攒的。自从全职写了小说，每天累死累活的倒是一分钱也没攒下，基本月光族。”
表兄妹两个一口气上到了四楼，钟兮倒是没什么，但慕炎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于是决定歇息一下再往上走。
“我终于知道你那同学不愿意下楼了！”慕炎喘着粗气，“四层都累成狗，天天爬七层谁受得了？”
“不是我说你，你是正宗的缺少锻炼，你该给我学学，每天跑个十公里才行。”
的确，自从钟兮搬进了钉子户，慕炎每天刚起床几乎都能看到钟兮大汗淋漓的回来。
慕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七楼，钟兮敲了敲门。
钟兮的同学司马打开门看到钟兮并不惊讶，直到看到钟兮后面的慕炎的时候，表情顿时变得非常惊喜。
只见他满脸的络腮胡子，头发蓬松，脸色焦黄，其外貌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要说他是钟兮的同学，几乎没人相信。
慕炎不禁暗自感慨：“写网络小说为什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干脆改行不就完了吗？何必受这个罪？”
“啊！”司马像吟诗似的惊讶的叫一声，“老钟，真有你的，真把大侦探请来了。你好，你好！快进来。”
他非常热情的同慕炎握手。
慕炎在他说话的时候看到了粘在他牙上的韭菜叶子，并闻着了一股浓浓的韭菜味，看来他刚吃了晚饭不久，还是韭菜盒子之类的食物。
“你好，大作家。”慕炎出于礼貌的捧他一下。
“哎呀，什么大作家，只是个写手。对了，你们吃饭了吗？”司马慌慌张张的跑过去从餐桌上拿起两个用纸包的东西走过来，“我买的多，要不你们吃一口吧。你们俩一人一个。”
“不必麻烦，司马，我们吃过了。这些还是自己留着吧。”钟兮说着走到沙发上坐下，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一点也不作假。
慕炎发现他写了网络小说为什么不卖钱了，这哥们情商有点低，最起码在待人接物方面不是很在行，他刚才说的最后一句“你们一人一个”，听起来好像大人在给小孩分糖果。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离美女午夜直播还有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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