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木丹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来。
二十万兵士还在遵从王者的军令与顾瞒瞒激战，不过片刻，不知何故，越来越多的人突然爆体而亡，血流满地，顾瞒瞒也察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来，鼻端满是血腥气，并且越加浓厚，只是这些羽箭太过密集，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渐渐地，箭矢变得少了些，耳边的惨叫声却多了起来。
顾瞒瞒抬头看，发现她的正上方有一大片浓郁的‘红云’，正一点一点朝她压下来。
她从未闻过如此浓郁的血腥气，浓郁到令她闻了几欲作呕窒息，脑海中一片混沌，恍惚只看到她的前方有一大片人不断逃窜，可诡异的是他们逃着逃着便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身体慢慢干瘪，浑身的血液往体外飚出……
“怎么……怎么会这样？”顾瞒瞒脑子已经混沌不堪，但她明明已经控制了自己的灵力，只是避开箭矢，未伤这些普通百姓一分一毫的。
“啊！是那妖女施了妖术，她要把我们的血都吸光，快跑！快跑啊！”
“不是我？！”顾瞒瞒头疼欲裂，耳边充斥着杂乱的哀嚎以及一声一声的妖女！
“快跑啊！妖女要吸人血了！”
“不是！我没有！”顾瞒瞒此刻没来由地恐慌，好像……好像自己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境，一直逃脱不出来。
她仿佛看见自己的九弦琴不断地吸食着那些人的鲜血，她想把琴收回来，可却意外地触不到它。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顾瞒瞒此刻显露出她从未显露，深藏在心底许久的无助来，“凤凰，你骗了我是不是？你不是说你可以压制住我体内的那条魔脉吗？！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
顾瞒瞒此刻目之所及只剩下一片红色，好像是一块红色的幕布把将她一圈一圈地缠绕。
“我即是你，你即是我啊，主人！让我们一起杀出去吧！”
“哈哈哈，你闻闻，这血腥的味道其实是你一直喜欢的是不是，静下心来，仔细感受一下，我的主人！”
“阿瞒，我是娘亲……”
“娘，娘亲……”脑海中，突然又出现了另一个声音，温暖而纯净，让顾瞒瞒有片刻的清醒，“娘亲，你在哪里？阿瞒好害怕，害怕是我杀了他们，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不，你就是故意的，那些人也该死，他们贪婪，无知，他们该死，所以你为什么要怕，别怕，用你手中的琴，尽情去杀，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阿瞒，阿瞒凝神，别怕孩子……”
“啊！！！别说了，别说了！”
……
“吉木丹……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了。”克努尔看着这满地残骸，虽然他本身经历过无数血战，但此刻也经不住胆寒，他……有几分退缩地看着站在身边还在不断施术的人。
吉木丹脸色泛白，额头的汗珠一遍一遍地被烈阳给蒸干，“王上再等等，这个女人就快撑不住了，而且，他们就算都死了，那也是那个女人杀的，跟我们无关……”
“阿瞒！”空桐墨染没想到，他还是来迟了一步。
那人，居然用了血祭，居然还会有人用血祭！
“阿瞒，你撑着，不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阿瞒乖，不是你。”因为凰令的关系，他能够毫不费力地靠近她，快速渡给她一些灵力好镇压她体内被激起来的魔气。
“不是我！不是我……”
“阿瞒乖，不是你，我信你……”空桐墨染轻轻抚着她的头顶，不住地用唇吻在她的额角不停安慰。
顾瞒瞒现在意识混乱，根本不能分辨此刻待在她身边的人是谁，只是光凭着身体的一份熟悉感，心中的那一份躁动慢慢平复，放心地靠在那个人怀中，昏了过去。
而凤令也在顾瞒瞒昏过去的那一刻，飞回到她的身侧，重新藏于她的神识中。
“该死！空桐墨染！被这小子来搅了局。”血祭被中断，吉木丹恨恨地唾了一口，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将这顾瞒瞒给毁了！
“这下该怎么办？！”克努尔有些质问的意思，看着这满地的尸体，他这回大约损失了数十万兵力，还什么都没捞到。
吉木丹此刻哪有心情管他，只想先逃离这里再说。
“我要撤兵！”克努尔见吉木丹没有理会他，气的浑身上下肌肉抖动，想要下达撤兵的命令。
“吉木丹，伤了我的徒弟，你还想逃到哪里去？！”这一边，赵乾乾带着五万魔军气势魄人地压过来。
剩余的近十万昊天国的军队一看那乌压压的一片，更是闻风丧胆，不用他们的王上下命令争着当了逃兵，克努尔随着军队也悄悄潜逃。
赵乾乾其实并不想和这些人对战，四国战乱以来，虽未明文规定军队之中不能用修境之人与普通兵士对战，但大家都好似默默遵循这一条规则。
尽管其原因，是因为修境之人不屑与这些普通人为伍，各国国君也招揽不到许多修境之人，即使能招揽到，也是一些灵力较为低微的，当然，除去各国居于其内一些比较大的世家，他们的身份，也是可以和皇族相抗衡的，甚至皇族也要忌惮他们三分。
若今日真的在珈蓝平原开战，怕是五大修灵学院的人不会放过魔族。
她今日是真没想到，时隔百余年，她还能在这里看见老熟人。
“吉木丹，百余年前你自请离开师门，本以为你自己寻了处山水宝地修炼，可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助纣为虐，竟以数十万人的性命发动血祭害我徒儿，你当真该死！”赵乾乾与万军之中旋身飞起，逼至他的身前。
“呵……原来是你啊，赵师妹。”吉木丹认出了她，话落，朝赵乾乾的门面挥出一掌想偷袭借此机会离开，不曾想被赵乾乾躲过。
百余年未见，她的灵力居然还要比他更高一些，赵乾乾汇集周身灵力，唤出恋凌纱，三两下，就将灵力消耗得差不多的吉木丹给紧紧束缚住。
吉木丹转头看着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五万魔军，还有正抱着顾瞒瞒的那个眼神冰冷如水的人……克努尔那怕死的蠢货，已经带着军队离开。心下寒凉，也不再挣扎了，他今日，怕是躲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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