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柏自然不可能专门为了刘羽和叶烁二人就开一次船，自然是还有别人一起的。
“没事，我明白。”刘羽接过烟点上，和孟一柏勾肩搭背的聊了起来。
叶烁自然是没觉得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知道还要等一会后，便随意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抬起头，回望着来路。
此刻的河滩很安静，犹如是在装了吸音棉的录音室，船上二人的打牌声，刘羽和孟一柏的聊天声，刚一出口便迅速的淹没在了那涓涓水声之中。
昏黄的船灯放出黯淡的光线，只是却照不出多远，便被那浓重的黑暗吸去，虽有光，却只显得周围更加昏暗。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大约便是这么个道理。
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隐隐约约的喧闹声伴随着夜风飘了过来，却是虚幻的有些不真实，如同是在梦里。
安静，悠远，就好像《枫桥夜泊》所描绘的场景，宁静而缥缈。
“想什么呢？叫你半天了，该出发了。”
刘羽的声音突然从身边响起，叶烁回过神来看了看，却是见孟一柏和那两个船上打牌的男人都在看着自己，倒是没什么不耐烦的神『色』，脸上更多的是笑意，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怎么？人到齐了？”叶烁没理会别人，只是向着刘羽问道。
“到齐了啊，都在船舱里呢，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按理来说……”刘羽皱着眉，声音压低，道：“是不是你的收容物出什么问题了？以你的能力就算是在发呆也不应该察觉不到周围的动静啊。”
哪里是收容物什么问题，就只是她自己精神状态有些问题罢了。
“走吧。”叶烁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绪压到心底，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二人来到船上，揭开蒙着船舱口的盖子，顿时，一股难闻的味道冲了出来。
那是一种鱼腥味，汗水味，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几乎可称之为毒气的恶臭味道，叶烁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那股味道熏的吐出来。
嗅觉太敏锐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不好意思啊，条件艰苦，将就下。”孟一柏笑着，嘴上说着不好意思，那脸上却根本没什么道歉的意思。
本来就是用来装鱼的船舱，味道能好闻就有鬼了。
叶烁也知道这个事情，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捏着鼻子进去了。
船舱本就不大，但在这狭隘的空间里，却已经挤了五个人，加上叶烁和刘羽，这巴掌大的小船舱里，足足要挤上七个人，人和人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大概就比早高峰时候的地铁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叶烁嘴角抽了抽，和刘羽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呃，说坐也不准确，大概就是半蹲着的那种姿势，特别累人。
没办法，里面的空间太小了，坐什么的，太奢侈了。
“妈的，当初就该选北上那条线。”叶烁低声的和刘羽抱怨着，她指的是之前刘羽的跑路计划里的路线。
起码走陆路的话，最多是翻山越岭，也不用挤在这破船舱里。
“这，毕竟比较快，呕……”
看的出来，刘羽也很不好受，话说了一半，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叶烁见此，也懒得再和他说什么，低下头，静静的开始闭目养神。
很快的，叶烁感觉到船体开始了摇晃，伴随着一阵马达声，一阵推力从右侧传来，她知道，应该是船开动起来了。
当然不可能就靠这么个小渔船就去偷渡，这船便是深一点的海都去不了，这仅仅只是个中转站而已。
大约开了半小时左右，船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叶烁听到了一阵响动，睁开眼，只见蒙着船舱的盖子被人从外面揭开，一个粗粝沙哑，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响了起来：“快点，到地方了，都出来，赶紧的！”
急迫的声音，催促的话语，不自觉的就营造出了一阵紧张的气氛，船舱里的人全都争先恐后的向外而去，叶烁和刘羽也紧随其后。
小渔船此刻也不知是在江上还是在海上，四周全是漆黑一片的水面，相比于陆上，这里的风简直大的离谱，小渔船在浪涛和大风中起起伏伏，仿佛下一刻便要翻过去一般。
而在其旁边，则停着另外一艘足以撑得上是游轮的大船，在这翻滚的水面上平静安稳的矗立着，宛如一个巨人一般俯视着这艘小渔船。
这大概便是，他们真正用来偷渡的船只。
“赶紧的，别发呆，上去！”
那个沙哑嗓音再次响起，一个男人推搡着那些偷渡客，让他们赶紧登船，免得停留太久，被海警发现。
也是经过他的指示，众人才发现，从那个游轮上有一道软梯落下，应该就是供他们攀登之用。
众人随之在软梯上攀爬了起来，刘羽和叶烁则是落在了最后。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叶烁心里如此想道，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她攀在软梯上，忍不住向着四周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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