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这个听众，都觉得不俗。
说实话，没见这位之前，莫梨是有几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今晚见了，她也承认，这位鸾风将军的风姿气度，是当世少见。
但现在见他如此抗拒检查，她又有些失望，觉得也不过是卖相好罢了。
“可惜了，比起将军出众的风姿，这盛名，其实难副。”
莫梨叹息着摇了摇头，重新坐下，开始细细地翻看医案，“没想到，别的鸾卫都愿意的事情，到了将军这，却是不行了。”
“既将军不愿，那我便不送将军了。”
她无法强硬地要求什么，好在少了一个人，也不过是少了一个观察对象罢了。
蔺陵郡守拜托她为鸾卫调理的事情，她依然可以继续完成。
说完这些，莫梨也就没打算继续再管鸾风，垂着头翻看着手中的医案。
鸾风早就在听到那句‘别的鸾卫都愿意’的话时，明白了什么。
他就说，为什么那些人回来之后，他一问具体了，就吱吱唔唔的。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鸾风眸光微动，沉默片刻后，最终还是松开了腰间的短刀，抬步转身。
而后，将身上的两柄短刀取下，然后是肩上的轻甲……
“方才是我短视了……劳烦莫大夫为我检查。”
“我从未有看轻女流之意。”
莫梨听了动静，翻着脉案，听完了这些话，才从案桌后起身。
各种刁钻的患者，她见得多了。
这位鸾风将军虽然话少，看着冷漠，实则……并不难搞。
“没有最好。”莫梨目光清正，毫无杂念地看着鸾风将轻甲一一卸下。
而后是，外袍，外衣，里衣……直至上衣除尽。
原本，她是想要做个彻底的检查。
不过见这位鸾风将军如此抵抗，她也明白得适可而止，便只认真地检查了一下他的筋脉穴道，以及灵脉。
至于有没有难言之隐什么的，只能待会再把脉观察了。
话说……这位鸾风将军的体质，看着的确不错。
莫梨的眼中和面上丝毫没有面对男子的羞涩，要非说有点什么的话，那也只能算是欣赏。
七阶灵修的身体的确和普通灵修的不一样。
灵力已是到了能滋养血肉的程度，无论是爆发力还是储存的灵气，都和低阶灵修不是一个级别的。
就是不知道，这人看着卖相好，灵脉的损伤又到了何种程度了……
这般想着，莫梨便伸手触上了对方光洁的后背，当然不是什么耍流，氓的行径，只是单纯的检查而已。
在莫梨微凉的手指触上的瞬间，鸾风已是绷紧了身体，眉头紧锁，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被谁如此近身过……更别说是女子……
还好，检查花费的时间并不漫长，作为有经验的大夫，莫梨动作很快。
在摸了几个关键的地方，摁压着几处穴位，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便长吁短叹着收回了手。
在鸾风的目光之中，她凝眉补充完了那份医案。
见状，鸾风没有先问自己的情况，而是拿起了衣服快速地穿着。
他不问，莫梨写完后，反而先是憋不住了：“可惜了，鸾风将军看着毫无问题，实则灵脉损伤极重。”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位鸾风将军的根基，实在不稳。
能修炼到七阶，简直能说是奇迹了，又或者说，是这位的天赋绝佳，是个难得的灵修好苗子。
但，拔苗助长的也相当严重。
……莫梨面上满是惋惜，看向穿好了外衣的鸾风，给出了最后的结果：“外强中干。”
闻言，鸾风系带的手指一顿，侧眼望了莫梨一眼，眼神已是有些明晃晃的不悦。
这位莫大夫，听着也不是很不会说话的人，可对于他的评价，却总是能挑出最刺的词语来用。
莫梨看明白了鸾风眼中的意思，却没有要改口的想法，而是挑眉补充，“这是事实。”
“将军的灵阶已经停滞很久了吧？”
“再努力的修行，也无法得到寸进吧？”
“这便是少年时期，浸泡了透支根基的药浴，导致的发育不良所致。”
鸾风：“……”
他忍不住转过身，正视着对方，虽然还是没说话，可那目光，已经是在说‘他没觉得自己哪里发育不良了’。
莫梨天然的屏蔽了对方的冷气和杀意，反而张大了眼睛，放高了声音：“你就算瞪我，事实也不会改变。”
“作为大夫，我比你懂。”
说罢，莫梨搁下了笔，扫了眼榻上鸾风还未穿完的轻甲，也不管对方听完这话是个什么想法，继续道：“衣服不必再穿，就这样吧，跟我来。”
“你今日没有失约，我的药浴也不必再浪费了。”
先前一连四次，她次次都熬好了药浴所用的引子等着人来，可惜也就此浪费了四次。
这次，总算是能用上了。
今晚，这人说什么也得泡了！
莫梨拿着手中的医案，根本鸾风同不同意，直接朝着屋内的另外一扇门走去。
那里是专门准备的药浴室，引了温泉水，又经过了改良，砌了汤池，最适合泡药浴了。
鸾风的目光随着莫梨，在看到那扇门之后的汤池时，就知道是要做什么了。
是鸾十六每次从这医庐回去，都要苦着脸说个不停的银针药浴。
彼时，他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可娇气。
此时，自也没有心生惧怕。
“莫大夫。”
鸾风几步就跟上了莫梨的脚步。
只见莫梨已是快速的将一侧温在炉火上的一罐黑乎乎的汤汁倒入，而后又依次从边上的药柜里取出各种药草投入汤池之中。
她甚至都不需要称，便拿捏了分量。
听到鸾风唤她，她也不过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满是专注。
见状，鸾风便耐心地等上了一会，直到她配好了药浴，才追问：“依你看来，我这情况，可还能治？”
作为灵修，自然都想要追逐自己的上限。
所以，那些有没有隐疾，外强中干，发育不良的话，他都可以不辩什么。
唯独修灵，他不会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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