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无城的雪虽然不大，但是已经下了一天一夜，明尘回到了茶楼，脑子有些迷糊。
他只会小二端了盆洗脚水，卸下满是泥污的鞋子，一倒一立置在一边。
嫩白的脚放在温水里，烫的有些泛红，一股暖意直冲明尘的脑海，扯回了他的意识。
“对吗？”明尘自言自语。
香江府当时的情景，让明尘有些意乱情迷，尤其是祖师告诉明尘，“他们都是在拥你为王，你为何问我？”的时候，明尘居然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
他现在都不知道应下了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年少的人只知道：“当王啊，多刺激！”，他便就应下了。
回了自己的屋子，他才反应过来思考事情的利弊。
“对吗？”他问。
“你开心吗？”祖师反问。
明尘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虽然云里雾里，但是现在有一个白白送上门的组织支持自己，他哪有不开心的道理。
就算是日后出了什么变故，只道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其实他根本就没去思考以后可能会出什么变故，充其量无非就是把他抛下神坛，护道之人去护别人的道。
“既然开心，那还管什么对错呢？”祖师悠哉悠哉地说了一句。
对错在意的太多，是对还是错呢？
明尘叹了口气，看向身前祖师凝聚出来的投影，伸出手稍微触碰了一下，手掌透体而过。
“以后就可以看到你了，这倒是件好事，免得我总觉得自己是精神分裂。”明尘收回手掌，他替祖师开心。
护道之人拥了个王，没什么盛大的仪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契约，甚至没给明尘什么好处。
明尘除了在那里拿了两件东西，剩下的仿佛只是梦境。
他们的确是拥明尘为王，因为他们知道魔道祖师在明尘的身体里，却并不是在和祖师商谈，一直以来都是面向的明尘。
明尘掏出了一件物什，左拿右摆地看了看。
此物由金属制成，触手有冰凉顺滑的触感，四四方方，没什么作用。
另一件东西，明尘已经给魔道祖师服下了，所以他现在才可以在明尘附近布置一个虚影，看得见，摸不着。
除此之外，“护道之人”再也没给这位王什么东西。
明尘做王的瘾稍微被满足了后，也就把他们抛掷到了脑后，权当这是个梦。
明尘突然觉得老天爷对他也挺好的，强行塞给他一个仆人——周虎，又强行塞给他一个组织。
虽然明尘并不怎么需要，但是总给他一种云开见日的感觉。
暖完了脚之后，小二端走了洗脚水还有脏了的鞋子，清理掉泥土之后用熏香蒸干，给明尘送了上来。
“我估计明日已经没人要和我比武了。”明尘依着窗子，抬开一条缝子，目光透过去，外边豁然开朗。
明尘来了无城已经有3日，没打了几场擂台，但对上的人实力都很强劲，积攒下来的戒指足有数十枚，实力虽然没有提高，但是对战的模式已经有了雏形。
他领悟的很快，有自己一套御敌的办法，手段灵活，层出不群，对上以前的明尘，大概能打三个。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严格的实力划分，弱者对上强者一出手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差距。
就如同文学素养一样，包含在了每句话里，强者的举手投足都会让人感受到一种压力。
如果非要说，明尘现在大概属于地宗的实力，可以和人界的宗主们比一比。
“我没想到你在无城中脱颖而出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魔道祖师也说。
这对于明尘来说是非常大的夸奖。
“这样的话，就留出来了几日闲散的时间，我觉得你应该回家看看，再往后估计就没有机会了。”
“嗯？”明尘意外，为什么日后就没有回家的机会了。
这一路虽说他非常充实，可是闲云野鹤，看上去也并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抽出时间回家还是有的。
“白冉拥你为王，借我的名头宣战苏倾，苏倾已经给你留了很多时间了。如今护道之人找上了你，局势要变了。”
魔道祖师总是杞人忧天，居安思危是好的，可是危言耸听就不一样了。
“希望你能有时间，安安稳稳地回家看一看。”魔道祖师叹了口气，投影膨胀成轻烟，一股脑缩进了明尘的身体。
明尘合上了窗户，抖了抖被子，吹灭了窗户。
下雪的夜，有些静。
第二天明尘做完早课，并没有在房间里吃东西，下楼坐在了大厅，烫了点流食，叫了几个松糕。
雪已经停了，留了一半，化了一半，今日比昨天冷了许多，祖师又给清月做了床被子，一并塞在了口袋里。
应该是天气的原因，茶楼里喝早茶的人都比以往少了许多，大多数人都赖在了被窝里，不愿意动弹。
茶楼给明尘备了把银制勺子，供他喝汤，明尘一勺一勺把茶汤送进嘴里，举止优雅。
热汤暖了他的身子，可是他却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其他人的交谈上面。
“听说了吗？今日刘婶照常去烧香拜魔的时候，从那魔的身体里钻出一道光，忽地跑出老远。”
“你这算什么？”另一人仿佛有更大的猛料，四下看了两眼，凑到了那人耳边细声细语。
“我家老母亲今日供奉的菩萨也显灵了，治好了她老人家患了很多年的风湿。”
他说完，又做贼心虚，四处看了看，全然不知道这一切都听进了低着头喝汤的明尘耳朵里。
家里供着仙佛，魔宗虽然不管，但是容易被人吐槽。
“泥娃塑像而已，天上的人怎么有闲心做这种事？”明尘嗤笑。
无论仙佛，或者是诛魔，明尘总归要比百姓们熟得很。
这就像是富人与穷人一样，哪有富人每天劳累就是为了帮助穷人的？
凡人太难入仙佛的法眼，或许真的有仙佛积功德，攒业绩，但是有能有几个呢？
明尘是不认识，他认识都是一帮憨憨，抛开实力以外，比常人洒脱了点，也更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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