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昙从雪妖尸体上跳了下来，瞅着少年说道：“你确定这是你的地盘？”
少年喉咙蠕动了几下，硬是被她一句话怼的没能说出一个字。
“既然是你的地盘，就找找出口吧！”叶昙似乎没有注意到少年铁青色的脸，望着四周说道。
少年心中憋了一口气，用手指了指头顶。
“果然被吓傻了。”叶昙望了他一眼，便摇着头走开了。
“从上面是可以离开的。”如果刚才的幻境没有欺骗他，出路一定就在上面。他亲眼看着她从那里离去。
“秀逗了，上面都被封印了，能从那里离开？”叶昙不想搭理这个傻子。
被封印了！
少年迟疑中，望向了头顶，便见一道流光闪过，一座法阵若隐若现。看来当初为了拦住雪妖，留在这里的人发动了阵法，将此地变成了绝地。
只是这里已成绝地，那自己为什么能进来？那个甬道又是用来作什么的？
就在他琢磨的时候，洞中突然一阵摇晃，紧接着便是一声咆哮。
一只只雪妖仿佛要挣脱封印，重新复活。
刚才只是一只，现在是一群。到底发生了？我可什么都没有做？
“摇光！”
一只只雪妖残魂已经苏醒过来。它们从地上站了起来。其中一只头领站到了前面，它盯着叶昙说道。
我靠，是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少年能保证肯定不是自己。
“摇光，摇光是谁？”叶昙望着站在数十米外的雪妖，问道。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她很好奇。身后的少年望着山洞站立起来的一只只雪妖，瞠目结舌。就是一只妖吐一口口水，都能淹死他们。
这里到底有多少妖？
如果敖玲珑在此地，她肯定会说：“想知道有多少，数一数不就知道了。”
少年却没有蠢笨到真的用手去数。
“摇光，摇光就是你。我从你身上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和那股熟悉的剑气。”
“嗅觉那么灵敏，你是狗变得吗？”叶昙白了它一眼，“可惜你认错人了。”
“是你没错，你就是摇光。即使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
“白痴。”叶昙嘟囔了一句，“这么近都能认错人，不是视力有问题，就是脑袋有问题。”
“杀了她。”
那只雪妖咆哮一声，所有的雪妖扑向了叶昙。
叶昙体内的剑气从指尖涌出，在她的身后化作一双翅膀。翅膀挥动，剑芒吞吐，化作一道道虹光飞向了奔涌而来的雪妖。
“斩！”
飞剑过处，有的雪妖被切割成碎片，有的则跌落在地上，有的则被一剑击飞……
“轰。”
在少年的错愕中，大地再次震动，和雪妖对抗的食火兽一只只从地上爬了起来，扑向了如潮奔涌而来的雪妖。
妖兽大战，野蛮的冲击，缠斗，撕咬……
当年的一幕再次出现在二人的眼前。少年虽然已经见过一次，但是真正的亲临其境又是另外一回事。
“杀！”
雪妖虽是残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叶昙的剑芒也能够伤害它们。虹光过处，雪妖一只只倒下。
“是少主！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一只巨大的食火兽的魂魄望着虹光，回过头，望着空中化作光影的叶昙吼道。
它们居然能看见她。
少年突然明白，原来是她惊扰了亡灵，惊醒了雪妖，唤醒了食火兽。
她和食火兽一族有什么关系？她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少主回来了，少主没有抛弃我们，雪妖之主一定被消灭了。”
“孩儿们，杀！”食火兽仰天大吼，所有兽群怒吼，冲向了雪妖……
“剑来！”
悬停在空中的叶昙看着茫茫的妖潮，大吼一声，便见那一柄柄早已经被遗弃的飞剑突然一震，从地上飞起，化作一道剑流，飞向叶昙，停在她的身后。
与此同时，一个个娇小的身躯扒开了泥土，从底下爬了出来。
人类！不，是亡灵。
“少主回来了。”那一只只的亡灵抬头望着站在空中的叶昙，眼露火热。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去！”飞剑如蝗，越过食火兽的头顶，落向了雪妖……
“呯！呯！呯……”
飞剑落地，一只只的雪妖倒下。
“射！”
就在少年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的时候，身后出现了数百人，他们手中拿着弓箭，对着蜂拥而出的雪妖，射出了手中的长箭。
“嗖……”
长箭飞出，落入雪妖中，一个个箭头突然弹开，一支支细小的银针，化作飞芒，穿过雪妖的身体。
“预备，放！”
三轮之后，这些人拔出了手中的剑，也扑向了雪妖。
少年站在原地，望着火并中，一只只消散在空中的兽魂，一只只妖魂，一个个人族魂魄，突然热泪盈眶：原来，曾经，我的先祖在这里，这样战斗过。
“杀！”
少年抛开了一切，跟着亡灵大军扑向了雪妖。但是他的攻击穿过那一只只妖魂，并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
少年默然地站在原地，看着空中剑芒纵横的叶昙，停在了原地，再看看自己的那双手，问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和你们并肩作战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当所有的雪妖倒下的时候，叶昙的身后只站着三两只食火兽。其中包扣那只体型最大的食火兽。
“呯！”
它们突然倒下。
亡灵之间的战斗，让它们耗尽所有的魂力，它们即将消散。
“少主。”
叶昙回头看着那只头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她和它之间似曾相识。
“我等没有失言，没让雪妖越过黑邙山。”
“我知道。”叶昙伸出了手，当她的触碰到食火兽魂体的时候，那一缕缕的残魂，开始慢慢消散。
叶昙很难过，少年也很难过。
一滴滴眼泪从叶昙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跌落在地上，跌落在食火兽的尸体上。
尸体上的寒冰慢慢消融，随之消散的还有那些堆积如山的妖兽的尸体。
整个山洞内，白茫茫一片，就像是飞舞的一朵朵雪花。
当最后一具尸体消散的时候，山洞中突然飘来了一阵风，卷起雪花，好似一朵朵桃花，一直往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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