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你发什么神经啊！放开我。”
薄言低头凑在她的耳朵边，声音低沉而又冰冷。
“薄落欢，你男朋友呢。”
“什么男朋友？老子明明单身狗好不好！薄言，我什么情况，您老人家一句话不就明明白白了吗？我有没有谈恋爱你会不知道！？”
“你和谁在这里吃饭。”
薄言凉凉的手一点点从她的后背攀爬，最后绕过她的脖子，用力抬起了她的下巴，让她仰望着他。
薄落欢不挣扎了，她突然很累，薄言的忽近忽远，他心中那个深邃迷人的宇宙，她似乎从来都没有走进去。
相反，她高高竖起的孤傲玻璃，粉碎的一塌糊涂了。
“怎么不说话，嗯？”
薄言不喜欢她突然黯淡的眼神，像第一次见她一样，有尘埃和悲伤。他强制着圈紧她的腰。
“嘶。”
薄落欢被薄言突然的动作，碰到了伤口，疼得厉害。
“怎么了？”
薄言看到她有些痛苦的表情，他再怎么生气也控制了力道，不可能真的弄疼她，不对，她还有伤！
该死！
薄言眼底闪过一丝懊悔，小心将人放开。
“祝五，叫夏丘过来！”
“君主，那可儿那里……”
祝五迟疑地看着君主，如果这个时候把夏丘叫过来，那容可儿万一有个什么事情，就……
“打电话。”
薄言背对着祝五，没有半点因为祝五话里暗含的意思而改变主意。
“是。”
祝五无奈地拿起电话，却被薄落欢一声清脆的声音拦下。
“不用了，谢薄君主好意了。反正也不是被人捅了一刀，没什么大事，不劳烦夏医生了。”
薄落欢就像光秃秃的山丘顶最孤独的那棵树，骄傲地站在那里，神情倔强。
“薄落欢。”
薄言想要将人拉进怀里，可是伸出去的手落了空。薄言的脸色立刻又难看了起来。
“祝五。”
“是。”
祝五这次直接退出了火锅店，去给夏丘打电话。
“呵。”
薄落欢轻笑一声。
“薄言，我想去西218公交站。”
“先看伤。”
薄言拉起她的手，准备向门外走去，感觉到身后的人一动不动，回头看到薄落欢的眼睛里打转的眼泪。
转一回又一回，努力不让那些晶莹的泪珠流出来。
薄言心中抽疼，表面恢复了清冷，盯着她的眼睛淡淡开口。
“好。”
“不要为难小满阿姨和火锅店了。”
“嗯。”
薄言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的手就在自己的手里，明明她眼睛里都是自己的轮廓，可就是有一种那个尘埃流离的孤独宇宙，似乎变得空荡荡了。
似乎只有满足和答应她的要求，才会阻止那个宇宙的远离。
最终夏丘没有被叫过来，薄言让人离开了火锅店并赔了老板娘一笔钱，然后祝五开着车，带着她和薄言到了西218公交站。
“祝五，你可不可以先下去。”
祝五从后视镜得到薄言到同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车子里骤然的沉默。
“薄言，到现在我都很感谢你那天救了我，其实我很惜命，我很怕死。那天我彻底离开了冰窖一样的家，我遇到了你，说实话，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男人，像个揽月仙人。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找上我，要我当什么猫，我一点都不介意你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因为就我自己而言，我一无所有。”
“哈，其实那段当猫的时光，我很开心。”
薄落欢自己笑了一声，又继续讲。
“后来你说还要养着我，我莫名的开心，你帮我出气，给我解决麻烦，让我睡着主卧，似乎真的在养着一只人形猫，毫无半点逾越之举。”
“这样多好的生活，无忧无虑，可是我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一个人，顾东西陪着我，似乎已经再也不能满足我了。”
“十六年了，我居然开始奢望在我的宇宙里再多一个人。”
“薄言，我问你一个问题，如实回答我好吗。”
薄落欢将眼泪逼回了眼眶，深呼了口气，看着薄言清冷的眼睛开口。
“嗯。”
薄言已经按耐着想要抱她的冲动，但他却莫名明白，眼前有一段距离，他现在跨不过去。
“我们这样到底算什么？”
“你忽近忽远的态度，一个帝王近乎没有底线宠着一个宠物，伤了她的人，你杀，她不喜欢的人，你惩，明明可以用权势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却永远在一条线外伫立。”
“我笨，想不明白，你告诉我好了。”
薄言从未想过薄落欢会说出这样的话。
薄言不知道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夏丘的话。
夏丘问过他，他怕死吗。
他说不怕。
夏丘问他，他后悔吗。
他说不后悔。
……
他不能后悔。
薄言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摸了摸薄落欢的头发，轻轻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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