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兀自嘀咕了一会儿，但因为昨晚一直在担心瓷器的事情，实在太困了，就偏着脑袋睡了过去。
穆夜白听到旁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然后扭头看着她的睡颜。
她长得很漂亮，一张小小的尖尖的鹅蛋脸，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上卷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
他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戳了她的脸颊，果然很软，像是热乎乎的面团。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的脸一红，有些慌张的把自己的手指收了回来，故作淡定的看向前方。
程瑶这个时候却开始做噩梦了，脸上阴沉，胸口剧烈起伏。
“江城......”
“程锦月......”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上辈子的最后一幕，她饿了很久，出去捡垃圾瓶，顺便在穆夜白的墓碑前烧了一些纸。
一辆车突然撞了过来，她在惊慌中看到了江城那张让人恶心的脸。
对了，还有程锦月，坐在江城副驾驶上的，就是享受了大半辈子荣华富贵的程锦月。
可笑啊，她们程家可怜程锦月失去了父亲，把她放在身边当亲人一样养着。
她吃她的，住她的，最后还抢了她的男人，在雨夜还给她打了那样的一个电话，让她掉了孩子。
蚀骨焚心的恨意在她的四肢百骸拼命的流窜着，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里一遍一遍的磨着这两个名字。
“程瑶？程瑶！”
穆夜白听到她的嘴里一直叫着江城，眉头拧的死紧。
虽然不开心，但发现她的状态不对劲儿，也就心疼的开始叫醒她。
程瑶醒来的时候，飞机恰好在地面停下，她的额头上是一片冷汗，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穆夜白抱着那个小箱子，看得出来程瑶很在乎这个东西，所以他格外的小心。
“嗯。”
程瑶的脸色惨白，对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压根没发现穆夜白的脚步已经停下来了。
她在梦里声声呼唤的是江城，可前不久她还对他说过，让他不要给其他女孩子机会。
他抱着箱子的手紧了紧，心里有些酸涩，脸也越发的阴沉，难道这一次也是做戏么？
为了江城，她竟能把戏演得这么足，害得他差一点儿就相信了。
程瑶走出了十几步，才发现穆夜白没有跟在自己的身边，连忙回头，看到他一脸复杂的待在原地。
“穆夜白？”
穆夜白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他已经记不清程瑶到底在他的面前演过多少场戏了，可是每一次他都相信。
或者说，是宁愿去相信。
“穆夜白，你停在原地干什么？”
程瑶又走了回来，仰头看着他，因为炎热，白皙的小脸上带着薄汗。
穆夜白却没有说话，只觉得自己有些累了。
她在梦里叫着江城，醒来却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可他却觉得心脏被扎了一个大洞，哗啦啦的灌着凉风。
“你刚刚做了什么噩梦？”
他问道，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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