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娉婷拍着里屋的门，面色有些焦急。
她家小姐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饭也没吃，也不让她们进去。
那边的胭脂悄声进来，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余光瞥着那扇关着的门。
“怎么回事？”她皱着眉问道，“打听到什么了？”
“小姐一进府里第一个去的地方是老夫人那里，我听说屋里除了看老夫人，老爷也在，不会又吵架了吧？”胭脂担忧地说道，“这小姐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
“老爷从小到大都没管过小姐，现在还一直为难她，也不知道小姐这心里得有多难受。”娉婷叹了一口气，眼眶微红，替她家小姐寒心。
屋里的林清缱倒抽着气，面色已然苍白。
33：这才刚开始。
林清缱翻了个白眼：不行你来试试！
33：可惜我没有痛觉。嘻嘻嘻嘻！
林清缱有些纳闷：怎么突然开始疼了。
33：提醒你尽快完成任务，不是说了，你现在这具身体都在衰竭成之前的样子，之前手脚冰凉就是个信号，现在不过是加速了。
林清缱：我还有大概多久。
33：这个不确定，我觉得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三个月。
从骨缝中传来了细细密密地疼，手脚发麻，她将被子又往身上拢了拢，可惜并不怎么管用：看来我得提前了。
她推了门，叫娉婷和胭脂进来，见着两人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好笑：“怎么了？你们一个个，明天我要去灵山寺，你们两个去帮我收拾收拾东西。”
她语气称得上温和甚至还有几分开玩笑的意味，若不是脸色差的要命，只怕娉婷和胭脂会以为她现在很好。
“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胭脂抿着唇，弱弱地问着。
林清缱眸色一顿，唇角的笑意咧得更大：“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胭脂，你去帮我收拾收拾吧，娉婷，把炉子生的旺一些，我想补个觉，你们出去吧。”
“小姐…”娉婷还有些不放心，转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人眉宇间的疲倦噎住了。
还是让小姐睡会儿吧…
她们两个关门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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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还早，甚至称得上过早，灰蒙蒙一片，冬日的早晨向来极少见到太阳的，更别提天气会暖和点了，连呼出的气都能看见。
她不想让老太太送，所以呼吸这么早就走，甚至连一声告别都没有。
林清缱手又没知觉了，她不觉搓着手，拢了拢身上的小袄，笑的勉强：“胭脂，把大氅给我。”
后者倒是头一次听着她家小姐主动要大氅的，忍不住打趣道：“小姐，你以往不都是不怕冷的？”
“你这丫头，又多嘴了，等什么时候非要给你和娉婷一人找一个男人嫁了！”她眉头轻扬，语气故作凌厉，今天特地让胭脂画了淡妆，不然这两个丫头肯定又能看出来她的脸色。
接了大氅围在身上，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只剩意识还在撑着她，好在现在的气氛很融洽，这两个丫头被她这句话打趣得不好意思。
“小姐，明明是胭脂，怎么带上我了？”娉婷不满地说道。
她话音刚落，胭脂就跟着反驳道：“我才不要离开小姐。”
门口的马车已经等了许久，是她早早交代娉婷找的，她眸色淡了淡，唇角勾出了一抹笑来：“好了，东西放上去，你们走吧。”
“小姐？！”娉婷和胭脂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块儿过去，可谁曾想她家小姐根本没打算让她们一块去。
“您昨日收拾东西不是想让我们一块儿…”胭脂的声音越来越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眼眶都红了。
“不过就是去寺院祈福，哪用的上带人去，再者说了也不太方便。”林清缱劝道，原本想伸手摸摸胭脂的脸安抚她一下，可一想着此刻手的温度，她长睫轻颤，又笑了一声，“好了，我又不是矫情的人，不过半个月，半个月之后你们就见到我了。”
她说话依旧温和，可言语间已经没有半分退让的地步，和两个丫头眼神交汇对视许久，后者败下阵来。
“那小姐，你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娉婷将行李放在了马车上，不过是几身衣服，但因着是冬天的缘故，看起来有些多，“奴婢和胭脂等你回来。”
“好。”她眉眼弯弯，连握握她们的手都不能，生怕被察觉到什么，只好多说了几句体己的话。
上了马车掀帘一看她们两个憋着眼泪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触动，喉间一阵干涩，唇翕动了一下，最后只说了句：“别哭了，你们两个这半个月可不能委屈自己。”
她放了帘子，眼眶已然湿润，她扬声对马夫道：“走吧。”
33：你一个人不怕遇上什么人啊？
林清缱打开行李看了看里面的东西，见着里面有她的首饰盒，她打开最底层，果然当着她喜欢吃的糕点，眉眼霎时间温软了下来：能遇上什么坏人，可惜我的命不能给他们。
33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那我就等着你任务成功。
林清缱捏起一个梅花糕塞进嘴里，甜味麻痹着她的神经：别了，你要是给我屏蔽痛觉这句话我就领了。
33：可惜不能，这都是现在这具身体衰竭的警示。
得了，看来她还只能受着。
从林府到灵山寺约摸有一个半时辰，她到的时候主持还有几个小和尚已经在等了，毕竟这一趟来她没少添香油钱。
“林小姐，厢房已经准备好了，贫僧让弟子引你过去。”发话的是这里住持，看着慈眉善目，那双眼明亮睿智，那袈裟一副与世无争的平和模样。
林清缱道了声谢，在佛门这种地方，她连说话都不自觉低了下来，手上的行李被一旁的小和尚拎起，她慌忙道谢。
屋子已经被收拾好了，这几天她因着身子的关系越来越嗜睡，再加上舟车劳顿，一进屋她倒头就睡，若不是到傍晚有僧人提醒她吃斋饭，她恐怕醒来就是半夜了。
而这个时候早已知道消息的肖穆然也已经让周玖驾车到了灵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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