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师武骑马从前军赶回,一抱拳说道:“将军,宇文总管有令,今日还要再走三十里方可歇息。”
李元恺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回头看了眼已经显露疲惫之色的队伍,沉声道:“天色已晚,若是再走三十里,岂不是到了入夜都无法扎营歇息?我军多携带辎重粮草和军械,负荷沉重,将士们本就辛苦,为何要加急行军?”
李元恺说着就要驾马上前,自己再亲自去问问。
窦师武忙苦笑道:“将军还是莫要去了,军令已经传遍全军,无人反对。宇文总管...怕是不会听将军的劝谏。”
王君廓凑上前冷哼道:“这宇文老儿立功心切,想着早日克定平壤城,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哪里肯放慢行军速度,侯爷莫要去自讨没趣!”
李元恺叹了口气,的确,不管对错,宇文述是绝对不会听他所言的。
渡过鸭绿水时,李元恺和于仲文建议留下一支兵马驻守南岸渡口,看护船只,确保大军返回时能第一时间渡江。
宇文述拒绝分兵,说什么进驻平壤城以后,不知道多久才能返回,那些从各处征调来的大小船只用不着放在心上。
即便到时候撤军,也可以从海上走,乘坐大隋海船风风光光的走。
李元恺心里暗骂,连平壤城都还没见着,宇文老儿就已经做着进驻平壤的美梦了。
昨日传来消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支人马,将南岸渡口的船烧毁过半,宇文述知道后也不以为意,还嘲笑高句丽人已成丧家之犬,只敢搞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李元恺却从这处举动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按照他们的情报,驻守鸭绿水的高句丽守军已经全部仓惶南逃,那么这支烧船的队伍又是哪里来的?
这明显是早已藏好的一支兵马。
“他们为何只烧毁了一半多的船?而不是全部毁掉?”李元恺忽地充满疑惑地嘀咕一句。
窦师武王君廓谢科都朝他看来,北宫岚也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嘟囔些什么。
“将军...你说什么?”王君廓掏掏耳朵问道。
李元恺眉头愈紧,沉声道:“我在想,高句丽人既然想毁掉船只,为何只毁一半?”
三人相视一眼都愣住了,王君廓挠挠头道:“毁掉一半就够了呀,咱们大军三十万,只要不让咱们一次全部渡江,高句丽人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窦师武试探地道:“高句丽人毁掉的都是大船,或许他们认为这样就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麻烦。”
李元恺摇摇头,神情凝重:“不对!我总觉得高句丽人有更深层次的意思,事情或许不像所想的那么简单。你们不觉得,这鸭绿水渡的也太轻松了些?”
窦师武想了想道:“鸭绿水的江面比辽河宽,水也更深,但河湾较多,河中心还有岛屿,水势也没有辽河汹涌,再说高句丽只剩五万兵马驻防,必定不敢跟我军硬拼,及时撤走也在常理!”
王君廓点头表示赞同,李元恺沉吟片刻,又道:“即便如此,如果高句丽守军真的想依托鸭绿水天险阻拦我军的话,还是能给我们造成极大麻烦,绝不会这般容易就让我军跨江。除非...高句丽守军根本不打算阻拦我们渡江!或者说,他们不想在鸭绿水与我军死拼!高句丽人设定的决战之处,并不在此!”
窦师武和王君廓都是陷入沉思,谢科忽地幽幽说了一句:“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李元恺双眸里多了几分慎重和警惕,谢科所言与他想的一致。
“哒哒~”一阵短促的马蹄声从前方赶来,只见一名传令兵高举一面三角杏黄小令旗,大喝道:“总管有令,前方十里发现南逃敌军,命我各支大军全速前进,追击敌军!”
传令兵说完,就驾马从一旁跑过,还要去跟后面的两支兵马下达军令。
“奶奶地~又追?今夜怕是不想给我们睡觉啦!”王君廓气恼地大骂。
李元恺沉下脸,夹了夹马腹催促青骓稍微跑快一些。
行军总管的军令谁敢不从,大军在渐渐升起的暮色中疲惫跋涉。
六月二十五,隋军渡过萨水,进逼平壤城以北八十里处。
隋军追击高句丽鸭绿水败军,七日之内七战七捷,宇文述放言高句丽将无斗志,兵无战心,不顾将士疲惫,一味催促大军全速追击。
甚至为了轻装前行,宇文述下令军中丢弃排甲、排枪、戎甲等大批辎重,到了后来,更是让士兵丢弃大部分口粮和马料,只留十日口分,全军再度加快速度朝平壤城进逼!
这一日刚刚扎营,李元恺便直奔中军大帐而来。
守在帐外的亲兵想要拦住李元恺,被他一把推开,掀开帘帐大步走了进去。
只见中军大帐内,宇文述和其余七名主将都在,对着一幅高挂的辽东地图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商议军务。
见李元恺闯进,宇文述说话声顿止,露出不悦之色,于仲文满脸苦笑微微摇摇头,薛世雄有些尴尬地抱拳,其余几人则是神情漠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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