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证明她在炼药上比嬴子衿强。
嬴子衿眼神凉淡，神情漠然：“但我不喜欢疼。”
她能忍受疼痛，然而这不代表她喜欢。
她不害人，但是会防着人。
如果只是断脉丹，刚开始是不会有什么疼痛的。
但碎脉丹就不一样了，上来就会很疼。
而如果不是仔细看，确实发现不了梦清雪炼的其实是碎脉丹。
因为两种丹药所需要的药材克数相差并不大。
梦清雪可是看见了她换药材顺序，但还是没有炼出正确的解药。
傅昀深握着嬴子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缩紧，掌心冰凉，心口处也碎裂般的疼。
他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还能带着记忆活着。
而显然，她的记忆也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才恢复没多久，这才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但单单是那一年，嬴子衿在嬴家被强行抽血，吃不好睡不着，精神还遭受着巨大的压迫。
已经够苦了。
他疼过，他知道这有多么不好受。
“她疼，我心疼。”傅昀深的视线终于第一次落在了，“你疼，可以。”
没什么话比这九个字来的更诛心了。
梦清雪根本没能承受住，血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嘴角流下。
“傅昀深！”梦家主更是怒极，“你能不能不说话？你明明知道她见到你情绪激动会牵连到身体，你故意的？”
“对，故意的。”傅昀深淡淡，他摸了摸女孩的头，“走了。”
因为经历的太多，他向来不会对别人说什么重话。
喜欢一个人没错，喜欢他的人也从来不少。
来告白的，他都是礼貌拒绝，这是对女生的尊重。
梦清雪在古医界给他招来了不少麻烦，甚至几次都被逼到了生死绝境，稍稍有可能不注意就挺不过来了。
傅昀深没在意，也当历练了。
但是涉及到嬴子衿，事情就不一样了。
梦清雪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连唇也没了血色，声音颤抖：“我真的没想伤她，我只是想给你看，我还是有地方能比她厉害的……”
伏沉在一旁听着，终于明白过来了是怎么回事。
这些年来梦家求娶梦清雪的人也不少，但梦清雪一直没嫁。
一方面是她的身体确实不好，另一方面也是她都拒绝了。
原来梦清雪竟然喜欢他祖宗？
“你为什么要比？就算你比过了又能怎么样？他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伏沉挺纳闷，但说话一针见血，“说实话，就算嬴小姐她不会炼药，傅兄喜欢的还是她。”
“你该不会以为你比过了，傅兄就能够看到你了吧？”
梦清雪是在梦家的深闺里待久了，根本不清楚感情是怎么一会儿事？
梦清雪胸腔内，血气翻涌得厉害，鲜血再一次从唇边溢出。
终于没能承受住，昏了过去。
梦家主脸色铁青。
说这话的是伏沉。
论地位和身份，伏沉是伏家的嫡系成员，和梦清雪一样。
尤其是最近伏汐似乎结束了避世出来了。
梦家的老祖宗早就不是开创家族的第一代了，根本没办法和伏汐比。
梦家主只能生生地把这口气吞下，连训都没法训斥。
他也没时间在这里耽搁，立刻把梦清雪送回梦家，请长老们来看诊。
梦景遇却是站在原地，没能回过神。
因为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久远的问题。
他一直认为，他当时派出去抢嬴子衿药材的古武者，是碰见了O洲那边的猎人。
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那几个古武者只是武徒，古武修为并不高，如果是古医，靠着药就能够废了低级古武者。
梦景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失策了。
他以为在外面就不会碰到古医，没想到嬴子衿还如此强悍。
可惜的是，这个时候也已经过了抹除嬴子衿的时候了。
有丹盟罩着，梦家也没办法动。
梦景遇皱了皱眉，也回了梦家。
**
晚上。
嬴子衿和傅昀深去河边放河灯。
放完，嬴子衿把嘟嘟提出来，戳了戳它的小肚子：“我准备闭关，到寒假结束，帮我看猪。”
傅昀深偏头：“嗯？不到古武宗师不出来？”
闭关对于古武者来说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一年都算短的。
月拂衣去年年底闭关，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那些祖宗辈的，一闭就是十年。
只不过他不是，因为他的修为是靠着生死打斗提上去的。
嬴子衿把嘟嘟扔给傅昀深：“可能还到不了，但上九十年应该没有问题。。”
现在她的古武修为，在七十八年左右。
可古武宗师百年修为那一步确实难以突破，多少人卡在了九十九年这个点不能寸进半步。
她抬头：“怎么？”
“没什么。”傅昀深把发出抗议哼哼声的嘟嘟塞到口袋里，挑眉，“又开始异地恋了。”
“还有一天。”嬴子衿靠在他肩膀上，“给你多亲一会儿吧。”
傅昀深桃花眼弯起：“怎么办，女朋友？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么可爱的女朋友上哪儿找？
嬴子衿推开他脸，面无表情：“我说了，不要对我放电。”
傅昀深很快答应，从善如流：“行。”
顿了顿，他又说：“没办法，天生的。”
“……”
**
翌日。
嬴子衿去丹盟取闭关要用的药材。
里面的气氛不太对。
那里坐着一位老妇人，头发花白，面容却只有四十岁左右。
“嬴小姐。”李堂主上前，皱了皱眉后，说，“这是梦家的一位祖宗，名讳是梦婉，今年一百二十岁。”
这个年龄放在古医中，很长很长了。
很多古医都和普通人一样，在七八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嬴子衿没在意，把药方交给李堂主。
李堂主接过，又说：“应该还是昨天那件事情。”
梦家要来，来的还是祖宗，丹盟也拦不住。
“嬴子衿，你很能啊。”梦婉眼神锐利，淡淡开口，“比的过清雪不算什么，不如跟我来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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