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磨着刀的楚玄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朝着床的方向转过了头。
烛光映照着少女的脸，原本是挺温馨的景象。
可楚玄歌手中拿着的刀朝着床的方向走了两步后，那刀面被窗外的月光一照，又泛着点儿森寒的光。
在一半烛光一半月光的映照之下，这景象就显得有些阴森了。
而被刀身反射的冷光照着的楚玄歌的脸看起来甚至还有点可怖！
楚玄歌并不知道看着她的栗凌轩此刻心里是这样的想法。
更不知道自己手里这么举着一把刚刚磨好的用来切药的刀看起来有多么诡异。
见楚玄歌举着刀朝着自己走来，栗凌轩咽了咽口水。
“你是不是……先把刀放下？”
他当然知道楚玄歌不会拿刀砍他。
可是不管怎么样，看着一个人拿着磨得锋利的刀朝自己走来，是个人都会觉得有点怵啊！
闻言楚玄歌一愣，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她看了看手里的刀，又看了看因为毒发脱力躺在床上侧着头看着她的栗凌轩。
转回头再次看了看手里的刀，眨了眨眼，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举动看起来极富攻击性。
“啊，不好意思！”
楚玄歌将手里的刀猛地往身后一藏，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向后退了几步，背对着桌子将刀放到了桌上。
栗凌轩的眉头皱了皱。
她这个在藏什么东西的行为太明显，他想假装没看见都做不到。
将刀放好后，她又背着手朝着床再次走了过来。
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姿势比之前拿着刀还具有威胁感。
相处了这些日子之后，栗凌轩对楚玄歌也多了几分信任。
加之之前她举着刀的时候，虽然是背对着烛火，但因为月光的关系，他也知道那桌上除了烛台磨刀石和那把刀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既然如此，为什么楚玄歌突然紧张地背着手？
他侧着头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逐渐走近。
在月光之下，她的瞳仁并没有泛起金色的波澜。
这让栗凌轩更加莫名其妙了。
楚玄歌凑上前，认真盯着栗凌轩的脸看了看。
“嗯，看起来脸色好了不少。”
她又凑近在他颈上闻了闻：“你是不是算准了自己今天会毒发，才专门跑我这里聊天啊？”
“哪里来的血腥味？”
他并不答话，只是看着她问道。
这血腥味之前还没有的，她凑近之后他才闻到。
楚玄歌愣了愣，又将本就背在身后的手收了收。
“咳，七皇子，有的事情不该问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只想着不被看到就不会被发现，毕竟这个被发现的话，还是有些丢人的。
却忽略了人有五感，嗅觉虽极易被忽略，但也会在一些时候起到出其不意的效用。
被栗凌轩发现了异常的楚玄歌的脑袋飞速转着，为自己找着下一个借口。
谁知栗凌轩只是转回头，开口道：“我并无插手你的事情的意思，只是下次如果杀了人，记得将衣裳换一换。”
“满身的血腥味，很容易被仇家发现的。”
楚玄歌乖巧地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栗凌轩显然误解了她的意思，但是她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只是将刚才藏刀的时候不小心划破的手指又往袖子里藏了藏。
管他误解了什么，反正她都当做他是在表达关心了！
这么一想她觉得被划伤这么一下也挺值得的。
“这些事我记着了，那七皇子是否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栗凌轩抬了抬眼：“之前在护国寺的后山，遇到了袭击。”
“原来如此。”
因为一直在昏迷中，她对护国寺后山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印象。
“阿琰给你吃的解药？”
解毒的时候她就发现，他这一次毒发的迹象并不是被内力暂时压制的毒性发作。
他蹙着眉看着她：“你当真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她一脸莫名：“我记得我醒来的时候，你并没有毒发吧？”
他脸上的神色凝重了几分，看向她的目光也复杂了许多。
“是你给我的。”
“我？”
惊讶之下，楚玄歌完全忘记了自己一直藏着划伤了的手，伸出那刚止住血的指头就往自己面前一指。
“七皇子你可清醒点！”
她的音量因为激动而有些高：“我一直晕着呢！”
“手怎么了？”
他伸出手将她指着自己的脸的手轻轻握住，向自己面前拉着。
反应过来的楚玄歌连忙就想将手收回去，却又听他说道：“我现在没什么力气，你想把手拽回去我也没办法阻止你。”
一句话成功地让她原本往回扯的手失了力，任他将手拉到了他的面前。
手指被刀斜斜地从指尖划到了指根接近手掌的位置，整根手指因为这伤口而显得有些肿。
他拧着眉，心口莫名地感觉有些憋闷。
说不清缘由，但是看到这个伤口他就是觉得心里很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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