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彩斑斓的都市下，在琼楼玉宇的掩映下，殊不知，在这城中，还隐藏着一个又一个城中村，出则高楼大厦，入则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北华路这一带，就是滨海为数不少的城中村之一。
从滨海的大学城拐个弯，穿过一条巷子，就是城中村了。
一面是国贸大厦、着名学府、繁华商业圈，一面是垃圾遍地、污水横流、私搭乱建的城中村。
如此极端的场景，就这样泾渭分明的存在着。
这样的两级，看似和谐，可实际上，矛盾早已存在着，只是被掩盖在阴暗之下，无人提及，也无人愿意想起。
南华路122号。
这里与国贸大厦毗邻，仅有一墙之隔。
在数十层的大厦旁，这栋普通的两层楼的平房，显得是那样的不起眼。
满是铁锈的大门紧闭着，台阶上还铺上了一层浅淡的青苔，似乎再向众人说明着，这里已经不短的一段时间没人来过了。
如果不是网警查到的IP地址就是这里，周北平和苏眉恐怕也很难想象。
那款“虚拟人格”APP的开发者，竟是住在这里。
是的，这里的确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也不像有活人住在这里。
待在这种地方的，只有是鬼魂。
事实也正是如此，经过调查，住在这里的租客，已经很久没有人见过了。
但已经交了一年的房租，所以房东也没有理会，只道这里的租客回了老家，或者又在其他地方租了房子。
铁门虽然是紧闭着的，还悬挂着一柄大锁，但只是微微一用力，大锁便是被周北平直接扳了下来。
这里看上去实在太破旧了，所以就连小偷都没有兴趣光顾。
周北平的表情，却泛起了一抹波动。
终于，要见到那个家伙了吗？
正义的si者，还真是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模样啊。
是的，当踏入这里，他便是看到了，这里笼罩的一层黑色的煞气。
煞气很浓，但仅仅笼罩在这座房子里，没有散开的痕迹。
专挑那些披着人皮的“鬼”下手，不波及无辜，看来，里面的这家伙，还是有着一些底线的。
穿过狭小，满地落叶堆积的小院，周北平来到了房门前。
深吸口气，他推开了房门。
一股霉味，随之闯入了鼻息。
映入眼帘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陈设格局。
桌子椅子电视机，跟大多数人家里没有多大区别。
虽然这些东西上面，都布上了厚厚的灰尘。
“你们终于还是来了。”
客厅的右手边，是一间不足几平米的房间。
里面的一台破旧台式电脑，屏幕还是亮着的。
电脑前，一个“人”背对着他们，坐在那里。
它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丝毫的感情色彩。
“你看上去，并不是很意外嘛。”
周北平笑了笑，同样平静。
只是跟在他身后的苏眉，神色却是有着一些变化。
她一直希望着，这件事情不要跟这类东西有关，可事实还是与她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周北平对吧？本地的鬼差？”
它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它看上去跟一个正常人没多大区别，没有什么可怖的，狰狞的面容，反而颇为的俊朗，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透着笑容的双目。
如果不是笼罩在它身上的浓郁煞气，周北平都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有着高学历的斯文人。
嗯。
生前的模样。
看起来，它的心情应该还不错，至少，对于周北平和苏眉，没有什么恶感。
“对，昨天我在你那款‘虚拟人格’APP里注册了资料。”
对于它知道自己的名字和有关信息，周北平并不觉意外。
可苏眉却脸色大变。
“你，你是三个月前，玉水河里的那具……”
它笑了笑，“没错，三个月前在玉水河里跳河的就是我，尸体被你们警察拖回去正存放在殡仪馆的冰柜里。”
“对了，忘了介绍，我叫林溪，是一名程序员，老家在江右，回去之后，你可以让我的亲戚来认领我的尸体，不过我估计，他们大约是不会来的。”
自称林溪的鬼魂，神色平淡的说着，轻描淡写的表情，好似只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眉却感觉格外的不舒服。
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她还是第一次，被死者的亡魂，告诉她死者的身份。
这种感觉真的很怪异，但的的确确，真真实实的发生在她的面前。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你是一只鬼。”
周北平却冷冷的说道。
“别激动，我杀人的起因其实是她，苏眉。”
林溪的目光，落在苏眉身上。
“你什么意思？”
苏眉吓了一跳。
这个家伙变作鬼，还要开发一款这样的APP，充当正义的死者，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记得一年多前的那件案子吗？卫校的一位女护士，在被领导性骚扰的途中，用水果刀刺穿了对方的肺部，致使这位领导重伤。
可后来的结果是，这位领导经过抢救，捡回了一条命，但那位女护士却因为故意伤害罪锒铛入狱。
是的，就是故意伤害，连防卫过当都没能争取到。”
林溪说着，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更可笑的是，这位女护士入狱还不到一年，就死在了狱中，对外宣称是得了重病，医治无效身亡，但那其中，有什么猫腻，你们可曾知道？”
苏眉沉默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这件事情。
因为当时就是她出的警，抓的人。
“是的，抓了那位女护士的是你，苏警官，至于那位女护士，是我的妻子。”
林溪抬起了头，惨然一笑。
“抱歉。”
苏眉看着它，眼中有着一抹歉意。
她的确没想到，那位女护士不仅被判的这样重，甚至在狱中，还遭遇到了那样的意外。
“不用对我说抱歉，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只是一个警察，只负责抓人。”
“对了，后面你还有注意过那位捡回一条命的领导吗？”
林溪看着它自己那泛白的手指，挑着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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