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便再告诉你一件事。”
待清汶将青水的受刑记录说出来时，崔涉的眉头微微皱起，却并不是愤怒或担忧，而是纯粹的疑惑。
“你说监刑的人是谁？”
“一个叫合光的上神。”清汶不知他的重点为何在此处。
而在崔涉心里，事情的确是明晰了几分。
青水与合光，从前应该都是逍遥境的人。
“我知道了。”崔涉只说了这一句。
没有得到意料之中反馈的清汶又是一愣。
“好，我们暂且不提她的事，”清汶已经完全觉得在面对青水的事情上，崔涉没什么道理可讲便接着道，“那你打算到了魔界怎么办？强从魔界皇宫将浮渠和平安救出来吗？就在擎瑄的眼皮子底下，你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吗？”
“姑且一试，”崔涉仍旧镇定，神色微变后又道，“实在有意外，擎瑄要的只是一条命，浮渠的，或者我的，应该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拿他的命去把平安换出来。
的确都是一样的。
清汶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她到底是哪里得罪这天道了。
好好的属下变成了与魔界私通的罪犯，挚友变为了天界的逃犯，现下还要看着两个挚友只能存活其一。
更可笑的是，崔涉早说完那番舍生取义的话之后还特意交代清汶。
“若是我有难，你记得带她走。”
这个她，指的就是方才她们俩还争论着的青水。
而后他还给了她一张他亲写下的文书，上头记下了这些年他们在魔界布下的眼线暗桩，以防万一还可以求助，让清汶记下他就把纸张烧了。
而崔涉也被清汶最后一句话引得沉思了许久。
“崔涉，你对她这份信任究竟从何而来啊？”
若说与他们这些朋友同袍，是在战场上同生共死拼杀来的信任与情分。
而对青水，细算起来起来相识也不到两月。
究竟为何他会这般强烈的信任之心，的确是难以言说清楚的，那情感好像并不仅仅是信任，是更复杂的东西。
是崔涉好像从未感受过，却觉得莫名熟悉的东西。
他最不喜欢花太多心思去想自己那些情感念头，现在也是一样。
他也不知究竟是被什么力量驱使着，一次次，好像的确是做出和自己原本样子不一样的选择。
就在他怔楞的时候，隐隐看到了远处的段絮之。
二人对视一眼，段絮之还行了个礼，便告退了。
其实清汶的担忧崔涉是完全理解的，惩神鞭也好，此前青水非得拿到的魔界神器，还有逍遥境，单说一件事就已经值得探究了，更何况这些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一切是千头万绪，却无从查起。
而唯一能确认的，是她的确没有去伤害其他人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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