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就快到了。”方常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
他喘出的气息，都变成阵阵白气，可见周围的空气越发寒冷。
眼看就要找到那一间衣服铺子，可前方忽然传来阵阵脚步声。
咚！咚！咚！
清脆的脚步声，从前方传来，像是有人穿着镶铁鞋子。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
方常感觉不妙，感觉有人要偷袭，立刻转身想要逃离这个巷道。
可是，他猛一转身，就望见有两道身影，从身旁的高墙上跳下。
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两个瘦弱的小鬼，穿着厚重的布衣，手中晃着一米长的短刀，尖端还被削出了锋利的刃口，还残留着血迹。
咚！咚！咚！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一个更加高大的少年，站在自己眼前。
高大少年似乎是三人的头目，此刻满脸邪笑，不断弹晃着手中短刀，问道：“兄弟，我们饿了一天了，借你十几两银子买点东西吃。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劝你不要冲动，没好果子吃。”
面前一人，身后两人，前后夹击，显然已经到了末路。
既然已经到了末路，方常也下定了决心，他的一颗杀心永固，绝无任何退缩的可能。他也抽出腰间的短刀，冷冷回应道：“我看……你们不想要钱，你们想死……”
黑铁城的风雪似乎不那么寒冷了，那间旅店老板娘的貂皮大衣尺码很大，穿在方常这样的成年男性身上也很合身。
短霰弹枪还藏在他的衣服内，那一柄带血的武士刀笔直的插在腰间，方常感觉自己像是旧时代的冷血杀手。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感觉自己变了，明显变得冷血无情。
优胜劣汰，或许他是在适应这片黑暗大陆的生存法则。
只不过这一次，他已经有了明确的目的地——那位老者的家。
“呜呼！呜呼！”
深夜的街道上，布满了污泥与脏雪，那些酒醉的暴徒们在街上游荡，尽情享受深夜的黑暗。他们成群结队，打家劫舍，时不时放火烧屋，引出一阵又一阵哀嚎。
冲天的火光，映照漫天的风雪，将这片昏暗的废墟城点起寥寥星火，方常没有理会他们，背对着那些火光前行。
幸好那些成群结队的混混暴徒们，识相的没有前来找茬，他们或许只是吃软怕硬的懦夫，畏惧方常身上的血气。
“这座废墟城，没有秩序么？”方常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很惊奇，那些暴徒们敢在深夜行凶，却无任何执法者前来对抗，这座黑铁城仿佛真如那位老者所言，入夜便是法外之地。
方常不想去管他们，以寡敌众也不是明智之举，他加快了速度，期望在更大的暴风雪前，赶到那位老者的家。
终于，他走入那条熟悉的深巷，虽然巷子里面依旧昏暗无光，但第二次到来的方常已经熟能生巧，无惧闯入黑暗中。
幸运的是，那间熟悉的老屋还闪烁着暗光，一盏油灯在屋内闪烁。
那个老头儿还没入睡？
方常站在门口，想要伸手敲一敲木门，却发现门上的那把锁已经碎裂，这扇门主动留出了一条透光的缝隙。
“是我那一脚，将这把锁踹坏了？”方常尴尬的苦笑。
但他还是敲了三下门。
咚！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传荡在昏暗的深巷中，方常推门而入。
屋内的老头儿，正趴在地上清理血迹，他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抓着沾水的抹布，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地面。
两具尸体已经不见了，地上的血迹也被清晰的干干净净，各种沾血的桌椅板凳都已经消失，屋子里显得很整洁。
“哦？”
方常有些震惊，眼前这位老者像是一个“行家”。
极为专业。
老者也发现了方常的到来。
他微微起身望着门口的身影，瞧见一个身穿女性貂皮大衣、腰插锋利武士刀的年轻人，站在自己的门口。
“你又回来了？想要什么？”老者开门见山问道。
“我没有地方住，想在你这里留宿一夜。”方常也实话实说。
听到这个回答，老者微微皱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与他想象中的“杀手”有很大的差距，但几秒钟过后，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拜了拜抓着抹布的手，道：“进来吧，记得把门关上，用柜子抵住，别让雪飞了进来。”
“好。”
方常显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在门前抖了抖身上的风雪，快步走入屋子，用力挪动硕大的衣柜抵住了门。
他刚想说些什么，就望见那个老者递来一杯热奶，说道：“喝了它吧，暖暖身子。”随后又指了指右边的一扇门，“你今夜就在那里睡，那曾经是我儿子的房间，里面有几件过冬的衣服，你想要的话也可以穿，毕竟留着也浪费。”
“……”方常皱眉，望着灰陶杯中的白色热奶，不敢贸然饮用。
老者似乎也看出了方常的担忧，举起陶杯喝了一口，随后又伸向了方常，道：“它可昂贵的食物，我不会蠢到用它来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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