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对着佛像旁扬了扬下巴，声音苍老，
“那样。”
沈璇乐和江白一起看了过去，发现在佛像左侧的空地上，有几个人，老少皆有，对着端坐着的佛像双膝跪地，又磕又拜。
老人继续向后走去，对着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赶快跟上，悄声道，
“你们别学他们那样，记住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拜菩萨可以，但求心安。但要是拜着拜着，把自己的骨气，自己的雄心都拜没喽，只知道向菩萨磕头弯腰，只知道信那种虚无缥缈的鬼神菩萨，那外公就要打断你们的腿！”
“像那种人，别说拜一次两次菩萨佛祖了，就是剃了头发，当个和尚，天天拜日日拜，这辈子也成不了大器！”
看老人健步如飞，走的实在是快，江白沈璇乐两人连忙跟上。
“外公，你走这么快干嘛，慢点慢点，这里这么多人，等会走散了。”沈璇乐拉了拉老人，说道，
“还有外公你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轻，我都快听不见了。外公你是走累了吗？”
“不走的快点，话不说的轻点，那他们要是把外公的话给听去了，还不跳起来打外公？”老人用一种“关怀”的眼神看了沈璇乐一眼，
“乐乐，你好像不太聪明啊，你看小白，从来就不问这种问题。”
沈璇乐：“emmmmm……”
要是说这话的是江白或者其他人，爸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除外，她高低把头给他打下来！
“乐乐，以后跟着外公或者你哥下棋吧，这个下棋啊，还是有助于提升智商的，像外公，这么大把年级了，这脑子啊，还清醒的不得了，不像你外婆，早就是个老糊涂喽……”
行行行，知道你们是“棋友”，关系好的不得了……沈璇乐忍不住诽谤道，
“就你们那棋艺，信不信我分分钟把你们杀的丢盔卸甲！”
“嗯？你说什么？”江白和老人同时眯眼问道。
“……没什么。”沈璇乐终究还是认怂，
“我是说我是要跟外公，还有哥，学一下象棋怎么下。”
“嗯，那就好。”江白和老人异口同声地回道。
沈璇乐：“……”
她感觉她是个外人。
“但话说回来，小白，乐乐，你们真的别学他们。”老人正色道，
“当年我创业的时候，也拜过菩萨，想保个顺顺当当，一帆风顺地就把钱挣了，但后来破产了才知道，菩萨佛祖这种东西，也就是没事的时候，坏事做多的时候，可以去拜一拜，真想靠着那佛脚，就只有摔个脚朝天的份！”
“这个人啊，一辈子还就是只能靠自己，老话说的好啊，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切莫向外求啊。就是记着这条，外公我后来才又把生意做起来了。后来把公司传给你妈，也把这句话交代给她，让她记着。”
“别的老太婆老头子信佛，你外公年轻的时候不信，老了也不信，平时来庙里走一趟，也就当赏赏景，看看这佛教文化，走个仪式感，所以你们也别信，拜拜菩萨可以，但你们要是哪天向这佛像三跪九叩，像摊没骨头的烂泥一样，外公不开玩笑，只要那个时候外公还没死，就把你们骨头拦断！”
“外公宁愿让你们在医院里躺着过下半辈子，也不愿意你们像个没魂灵的囚徒一样，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个天地间！”
江白和沈璇乐都一言不发，收起玩笑之心，认真地聆听着老人的教诲，知道老人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是老人一生的感悟，一生所践行的道理。
“外公，我想起了一句话，不信佛的人方能成佛。”江白仰望着佛像，轻声回道，
“世人拜佛，或求心安愿景，或求福禄寿命，或求姻缘子孙，可佛因何而圆世人之所愿？因怜悯？怜悯可一时，不可千年万年，且若真因怜悯，又何须世人供奉？”
“唯有不向外求之人，方有底气与资格，登阶而上，普照众生。”
老人对着江白鼓了一个大拇指，赞道，
“小白这话说的不错，通透。”
沈璇乐在这一老一少之间来回看来看去，沉默了下，拼命地在脑子里思索，也想说些“哲言”，可惜之前关乎这种问题没思考过，对佛教文化也一知半解，最后只得干巴巴道，
“外公，哥，我觉得你们说的对。”
三人向前走去，走到第二座大殿，药师佛殿。
“这尊佛……怎么感觉和刚才那座差不多？”沈璇乐向后看了看，像是想再回头看看那尊如来佛像，
“这是两尊佛还是一尊佛，名字不一样啊？”
“呃……不太清楚。”江白仔细看了看，也摇头道，
“算了，不管它哪尊佛，看到了就拜一下吧，嗯，拜完完事。”
三人走上前去，各自双手合十对着佛像拜了拜，刚想继续往后走，沈璇乐却是眼尖，看到了一张桌子，桌子旁边围了很多人，桌子上放着蜡烛和花灯。
“哥，外公，那是啥？这么多人，我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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